水手(1 / 1)

到1月20日時,已有大部分人無力下床了。每人又在羊毛被上加蓋了一張小牛皮,但手隻要一伸出被子,就會立刻疼痛難忍。

火又生起來了,包括安德烈在內的幾個人從床上下來圍到爐火旁,佩奈南煮了些沸水咖啡來讓大家恢複氣力。

路易斯來到父親床頭,老人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他痛苦地叫道:“路易斯,我不行了。我不想死在這裏!你救救我!”

聽著這些話,路易斯的心都快碎了。

他走到安德烈跟前,壓了壓心頭的怒火對他說:

“你見到那桶檸檬汁了嗎,安德烈?”

“不是在倉庫裏嗎?”安德烈頭也沒抬。

“你別裝糊塗——你把它藏到哪兒了!”

“路易斯老板先生,隨便你怎麼說,隨便你怎麼做。”

“做點好事吧,安德烈,不要對一個老人這麼殘忍,隻有你可以救我父親。告訴我!”

“我沒什麼好告訴你的。”

“混蛋!”佩奈南撥出刀向安德烈衝過去。

“快來,夥伴們!”安德烈邊退邊叫道。

奧匹克和喬基、赫明從床上跳下來,擋在安德烈身前。阿南、佩奈南和路易斯也嚴陣以待,皮埃爾、傑斐克和格拉林也強忍著病痛下床來增援。

“仍然是你們強些,”安德烈說,“等我們有絕對優勢時再和你們決鬥。”

其實水手們並不敢把叛徒逼急了,因為他們太虛弱了,而一旦打敗的話,就會把命搭上。

“安德烈!”路易斯厲聲說道,“要是我父親不幸去世,你就是罪魁禍首,我會將你碎屍萬段!”

安德烈一夥縮到船艙的一頭,沒有吭聲。

當路易斯再冒著嚴寒到甲板上去拆木板時,發現溫度計上的水銀柱都凍結了,意味著溫度已降到零下42度以下了。

26日,風向轉為東北,外麵溫度是零下35度,科布特仍在遭受著痛苦的折磨,急得路易斯團團轉,後來有一次,當安德烈正要吞服一杯檸檬汁時,路易斯猛地撲過去,一把奪了過來。

安德烈也不在意,他好像等待時機成熟。

科布特喝下檸檬汁,痛苦稍減,但必須持續喝下去才行。瑪麗向安德烈下跪乞求也沒有得到。

佩奈南後來聽到安德烈對手下說:“老東西快完了。傑斐克三個人看來也病得很重,另外這幾個也累得差不多了。再用不了多久,我們就可以完全控製他們了。”

路易斯聽後,決定趁現在還有力氣馬上動手。他們商定第二天夜裏突然襲擊,把那些叛徒全殺掉。

第二天溫度又略高了些,路易斯決定出去打獵。

他走出了5英裏,已經超出了預定的範圍。他也明白這很危險,因為已看到雪地上有猛獸剛留下的足跡。但他不想無功而返,直到走得頭昏眼花時才返回。

但他突然聞到從船那邊傳來一股油香味,因為風正向這邊刮。那說明有人在燒油脂,但這很容易引來白熊。

他納悶地往回趕,但卻似乎發現有巨大的冰團在地麵上移動,莫非又發生了冰震?他又發現一些冰團正在他前麵向船移動,他迅速趕到近處,令他大吃一驚——白熊!

這幾隻白熊顯然是衝油脂味來的。路易斯看到它們正向船所在的冰山爬去。

船裏的人肯定還沒發覺,路易斯異常焦急、恐懼。怎麼對付這些凶猛的家夥?安德烈他們會幫著抵抗它們嗎?饑餓會使白熊變得更凶殘,隻有佩奈南和那幾個饑寒交迫的水手能應付得了嗎?這意外的危險會不會讓他們手忙腳亂?

正在他猶豫之際,白熊已經快爬到船邊。他現在向前跑,白熊也不會發現了。他迅速靠近了它們,這幾個龐然大物已經撕爛帳篷,爬上了甲板,他想:如果開槍向他們報警的話,萬一他們毫無防備地跑出來,一定會慘遭白熊襲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