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1章 (5)(1 / 3)

第九章 (5)

慈禧太後思慮再三,第二天就頒下懿旨,將左宗棠以違製罪被降二級留用。

十日後,在奉旨保薦人才時,左宗棠因保薦曾紀澤出任兩江總督,魏光燾亦堪任督撫重任,再次被人以體製不合參劾,折子雖被留中不發,但再次被降調二級。

同年七月初六,是光緒壽誕,依例京師大小臣工均須進宮參拜。

左宗棠因為三日前法軍襲擊馬尾,福建船政局悉被轟毀而舊病複發,臥床不起,未往參拜,又一次被參劾。朝廷下旨將其交部議處,並比照禦門大典不到罰俸一年例,罰俸一年。這都是李蓮英的“功勞”。

同時,大清國頒詔四海,被迫對法國宣戰。

這時,李蓮英又抓住機會對慈禧太後進言道:“老佛爺,奴才上日聽去賢良寺給左宗棠瞧病的太醫講,左宗棠臥房的門旁貼了一副對子,挺有意思,奴才就問他是什麼對子,他一說,奴才一聽,還當真挺有意思,奴才就記下來了。”

慈禧太後就問:“什麼對子值得你記下來呀?你說說看。”

李蓮英便道:“這副對子的上聯是‘天下衣冠京邑盛’。”

慈禧太後便笑道:“他這對子說得不差,這沒什麼大驚小怪。京師是我大清的都城,原本就該京邑盛。他的下聯呢?”

李蓮英忙道:“這意思就在這下聯裏頭,是:中興人物楚材多。聽太醫講,左宗棠那日跟他解釋說,他這副對子的前一句,是說京城裏皇親國戚都是衣裳架子,什麼大事都辦不了,隻是擺設。後一句是說,隻有湖南才出國家的棟梁之材。”

李蓮英未及把話說完,慈禧太後就一愣道:“他怎麼這麼說呀?他眼睛裏還有誰呀?看樣子,京師還是太小,裝不下他呀!”

見自己杜撰出來的這則故事,竟當真把慈禧太後惹惱了,李蓮英的內心自是歡喜異常。就是當晚,病中的左宗棠接到聖旨:“大學士左宗棠,著授為欽差大臣,督辦福建軍務。”

左宗棠知道如今法艦縱橫南洋海麵,福建、台灣勢危,遂不敢以病辭,隻得在接旨的第二日早上,抱病扶杖進宮請訓,很快抬著棺櫬由通州、德州、濟寧南下赴福建。

恭親王早在中法交戰之初便以“用人不當,委靡因循”,被慈禧太後罷去一切職務,回家賦閑。軍機處領班此時是禮親王世鐸,總理衙門領班則由慶郡王奕劻出任。這兩個人都對左宗棠不懷好感,自然不可能上折去為他講話。

同年九月三十日,大清國頒詔中外,宣布新疆正式設立行省,詔賞劉錦棠頭品頂戴兵部尚書銜出任首任巡撫,魏光燾出任首任布政使。

眾所周知,大清國的一省巡撫一般都例兼二品兵部侍郎,隻有總督才例兼一品兵部尚書。劉錦棠是截止到目前為止,唯一的一個兼署一品兵部尚書的巡撫。

一個月後,左宗棠抵達福州,當日即抱病在福州將軍穆圖善、署福建浙總督楊昌浚的陪同下,赴馬尾查看船政局被毀情況。福建浙總督何璟因“臨事昏庸”被革職勒令休致,已離開福州回籍。

法艦開炮

轎至馬尾,船政局房倒屋塌,一片狼藉。

眼望著殘垣斷壁和滿地的瓦礫,左宗棠心疼萬分地問楊昌浚:“何子峨呢?張幼樵呢?他們兩個怎麼不來見我?”

楊昌浚小聲答道:“自打法艦宣戰的那一刻起,他們兩個就沒了蹤影。何製軍派人找過,沒找著;我護理督篆後,也一直在找他們,至今還無下落。昨兒聖諭還在詢問他們兩個的去處呢。”

穆圖善氣憤地說道:“船政局生生讓他們兩個給毀了!”左宗棠沒有言語。

何子峨和張幼樵是兩個什麼人物呢?福州船政局明明是讓孤拔率領的法國軍艦摧毀的,穆圖善怎麼說是讓他們兩個給毀的呢?

從馬尾回到欽差行轅,左宗棠把穆圖善、楊昌浚請過來,詳細詢問張佩綸到福建後的所作所為,以及法國遠東艦隊正式與福建水師交火後,張佩綸、何如璋都采取了哪些防禦措施。因為這也是朝廷交給他的任務之一。

翌日,左宗棠又抱病找了福建船政局和巡撫衙門的其他在事官員了解情況,當時情形才基本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