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生活的時代正在經曆巨變,僅僅30年,我們就看到了滄海桑田的變化。
英國史學家伍德沃德曾寫道:“曆史涉及的隻是一個民族生活的極小部分,人民的大部分生活和艱辛創業,過去和未來都不會有文字記載。”對於溫州資本而言,政策轉向帶來的劇烈變化,不亞於滄海桑田。
昨天,溫州煤老板在財富之巔的各種生活還被描述得如此鮮活;今天,除了可能會被濃縮出的幾個簡單的數字,其餘的氣息全無。2002年,他們攜帶滾燙的溫州資本歡天喜地來到山西這塊遍地是金的風水寶地,而2009年,在呼籲、抗爭皆無效的情況下,經曆了慘痛的“煤殤”,他們最終淡出這塊傷心之地。
2009年初,山西省出台了《煤炭產業調整和振興規劃》,規定“到2011年,全省礦井數量減少到1000處,礦井單井生產規模達到90萬噸/年以上。到2011年,形成3個億噸級和4個5000萬噸級的大型煤炭企業集團,大集團煤炭產量占到全省的75%以上。”按照規劃,截至2010年底,全省將有2012座煤礦要被兼並重組。其中,由山西省內五大煤礦集團兼並重組的煤礦1161座,地方兼並重組693座,參與兼並重組的2000座礦井僅留下479座,到最後,擁有企業主體的煤炭企業數量從2200個變成100個左右。
“山西新政”大有秋風掃落葉之勢。生產規模達到90萬噸,這是一個令民間資本望而卻步的門檻。山西省五大煤礦集團、山西煤炭運銷集團和山西煤炭進出口公司跑馬圈地。500億元民間資本,近200座煤礦,約2萬個溫州煤老板,卻戰戰兢兢站在生死線上。
“煤老板終於要倒黴了”,這樣的話語由於不同的視角而被詮釋出不同的情緒,偶爾有同情民間資本在國家強製力中的無奈,更多的則是幸災樂禍於財大氣粗的溫州煤老板“遭到了報應”。
《北京青年報》曾這樣評論煤老板:“在山西的經濟和政治格局中,煤老板從來都是舉足輕重的一股力量,他們控製著很大一部分煤炭的產量,同時也對當地的行政決策乃至民生有著重要的影響。在大量關於煤礦事故和官員腐敗的新聞中,人們總能從字裏行間窺見煤老板的身影。
“與此同時,煤老板又是中國最隱秘的一個富有階層,人們能夠目睹他們的闊宅與豪車,能聽到他們的種種傳奇故事,卻很少有人知道他們的名字,更無法從正常途徑了解他們的詳情。在曆次整治小煤窯的過程中,查清煤窯的股權結構從來都是最困難的事,從比較極端的意義上說,鑒於煤炭行業資本與權力的結合已經曆史悠久,到底誰是煤老板恐怕已經無法深究。煤老板,很可能隻是一群隱身人。他們從未亮相過曆史舞台,所以也無所謂退出。”
00的確,溫州的煤炭老板中不乏有人采用各種灰色的手段:為了少繳資源使用費,他們也曾使用過少報、瞞報產量的伎倆;有的甚至也會打著合法的幌子進行非法采礦;在某種程度上他們是地方官員腐敗的源頭,到了過年過節就要“上貢”……“資本每個毛孔都流著血和肮髒的東西”,馬克思這句犀利的批判被人們一再拿來詮釋煤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