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越被吻上的那一刻,腦子裏便隻剩一片空白。

他渾身僵硬,片刻後,他擰轉手臂開始奮力掙紮,試圖掙脫桎梏。

然而對方身形高大,像是個男人,力氣也不小,死死將林清越焊在牆上,

他所有的力氣都如同泥牛入海,沒有翻出半點波瀾。

是誰?

到底是誰?

誰敢堂而皇之在皇宮裏,東宮內做出偷襲當朝太傅的舉動!

“專心一點。”

林清越唇上傳來輕微的刺痛感,

那人似懲罰,似挑撥地輕咬他的唇,刻意壓得沙啞的聲音有幾分警告的意味。

林清越一得喘息的機會,立馬開口呼救,

然而他自以為大聲的呼救,其實隻發出了如野獸瀕死時的“嗬嗬”聲。

在寂寥的夜裏,這聲音無端的讓人壓抑又絕望。

一股涼意瞬間從林清越腳底蔓延全身,他感到了深深的,無助的害怕。

就如同三年前那場對他來說噩夢般的宮中年宴……

“隻是點了你的啞穴。”那人拇指輕碾著林清越的下唇而過,好心為他解惑,“乖一點,別亂動,等會就會給你解開。”

林清越呼吸顫抖,雖然還是害怕,但卻也沒有再如先前那般拚命掙紮。

他雖是朝中一品大員,但平日裏處事素來低調,

他不站隊,也不參與黨爭,隻一心一意幹自己太傅教書育人的本職。

他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招惹了這樣一個瘋子。

“好乖。”那人惡劣地碾磨著林清越的唇,喉間溢出愉悅的音調。

在將林清越吻得快喘不過氣的時候,於林清越肩膀處點了一下,解開了啞穴。

“從見你的第一麵開始,就想這麼對你了。”

那人吻了下林清越的耳垂,而後輕笑著退開。

林清越渾身僵硬,閉了眼拚命給自己洗腦——隻是被狗啃了幾下,隻是被狗啃了幾下,沒事噠,沒事噠……

千萬不要被他知道是誰!

不然他一定要這個狗東西好看!

“過來,吻我。”

麵對眼前越來越得寸進尺的狂徒,林清越袖中拳頭梆硬。

他假意踮腳去夠對方的唇,在即將碰到對方唇瓣時,梆硬的拳頭一下重重掄在對方下腹,

“呃——”

對方似乎也沒料到乖巧的林清越會突然出擊,

這一招正中紅心,力道不淺,掄得他鬆開了林清越,蜷縮成了一隻大蝦。

還好當年在江緒言的迫害下,跟著學了幾招防身的拳腳。

他可不是手無縛雞之力,隻會念之乎者也的書呆子!

林清越抓住這短暫的間隙,離弦之箭一般飛快朝著有東宮巡守侍衛經過的宮道奔逃。

偷襲他的人會點穴,顯然有些武功在身上,

他如果跑回隻有一個貼身小廝的瓊林殿,必定再次陷入死局,所以隻能找與之抗衡侍衛。

林清越一路狂奔,鞋跑掉了一隻都顧不上,

耳邊風聲呼呼,他不敢回頭看,生怕回頭看見的是追來的大變態。

由於跑得太急,夜色太深,視線不好,

他一腳踏在一塊搖晃的石板上,身形驟然一晃,身體失控往前撲,而後搖晃著栽進了有著清冽竹葉清香的懷抱裏。

蕭煜結實有力的手臂穩穩攬住了林清越,並被他撞得退後了兩步,發出一聲悶哼。

蕭煜眉頭微蹙,短時間內,同一個位置遭受了二次傷害,真是……

林清越慌亂地推拒著蕭煜,還以為是被剛剛那個變態追上了。

直到他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老師您怎麼了?”

林清越按著蕭煜的胳膊站直,眼中仍然殘存著驚懼。

他扭頭緊張地朝著後方看了幾眼,沒看到有人追來,這才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