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怎麼會在此處?”林清越問。
大半夜的,蕭煜為什麼不在房裏睡覺,而在外麵晃悠?
有問題。
林清越審視地盯著他,試圖從他身上找出些可疑之處。
蕭煜神色鎮定,麵帶愁苦地歎了口氣,“後日便是太子冊封典禮,我有些難以入眠。
從西楚回來,我總感覺一切如同在做夢一般不真實,所以才出來走走,沒想到遇到了您……”
他又疑惑地詢問:“您這是?”
蕭煜目光掃過林清越淩亂的發絲,紅潤微腫的唇,散開的領口,滿是泥濘的鞋襪衣擺,
林清越丟了鞋的那隻腳尷尬地摳了摳地,麵上逐漸湧上幾分局促的紅暈。
他怎麼好意思跟自己的學生說,剛才有個變態把他摁在牆上強吻了。
他是個男人,他不要麵子的嗎?
林清越輕咳一聲,臉不紅心不跳地編道:“方才從勤政殿回來,快到瓊林殿的時候,遇見了一賊人,我追著那賊人跑了一路。”
“賊人?!”蕭煜麵露驚異,聲音頓時沉了下來,“老師您可有看清賊人的麵容?”
林清越眼睫垂下,硬著頭皮繼續瞎編,“沒有。”
“那賊人可有對您做過什麼?”蕭煜緊張追問,目光卻一直落在林清越微腫的唇上,眼神侵略中帶著幾分興趣盎然。
林清越神情有些難以啟齒,“他……”
恰巧這時,東宮巡邏的侍衛經過,蕭煜沒再“逼問”林清越,而是將侍衛召了過來,說了林清越發現賊人的事。
蕭煜:“你們平日是如何當值的?東宮進了賊人都不知道?”
蕭煜:“萬一那是刺客,損傷到陛下龍體,你們所有人的腦袋都不夠砍!”
侍衛們齊刷刷跪地請罪。
蕭煜吩咐道:“這幾日,你們要加強巡邏,全力追捕那名賊人。”
巡邏侍衛:“是!”
林清越沒想到蕭煜會真的相信他隨口編的幾句話,並下令追捕,一時間他有種騎虎難下的感覺。
侍衛離開後,蕭煜看著一身狼狽的林清越,道:“我送您回瓊林殿吧。”
林清越下意識拒絕,“不必了,夜已深,你也早些回去休息,不用再跑一趟了。”
盡管蕭煜失憶了,林清越潛意識裏還是對他敬謝不敏。
曾經就是因為善心,他才給自己招了蕭煜這麼一個禍患。
如今可不能再重蹈覆轍了。
“那老師路上當心些。”蕭煜沒有步步緊逼,轉而彎腰脫了自己的靴子,擺到林清越麵前,誠懇道,“老師的鞋襪弄髒了,回瓊林殿還有一段距離,穿我的吧。”
林清越看了看自己髒兮兮的鞋和腳,終是不好一而再再而三的推拒蕭煜的“好意”。
眼前這人畢竟是太子,推拒一次兩次還可以說是為避嫌,但若一直推拒,就是不知好歹了。
他的確想避著蕭煜,但不代表要把彼此的表麵關係弄得很僵。
林清越穿好這雙略大的靴子,靴子內裏舒適柔軟,還殘留著蕭煜的餘溫,給人以熨貼的暖意。
“過幾日,微臣會差人將洗好的靴子送還給太子殿下。”
蕭煜上翹的飛鳳眼微彎,滿口答應,“好。”
這一來二去,來來回回的,不就有聯係了?
風箏要慢慢地放。
線攥得太緊了,容易崩斷。
目送著林清越離開,蕭煜又去先前的小道上,找到了林清越丟失的那隻鞋才回寢殿。
翌日一早,林清越還在洗漱,就聽領了早膳回來的阿奕絮叨,“公子,奴方才在外頭聽人說,東宮侍衛昨夜抓到了闖宮的賊人。”
林清越一口漱口水噴了出來,“什麼?!”
他昨晚隻是胡編亂造,竟然真的抓到了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