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緒言吩咐小廝在此處稍候,他拎著那一袋零嘴,又折返太傅府。
太傅府他比自己家都熟悉,以前經常翻牆。
江緒言輕車熟路,誰知沒走幾步,腳步生生停住。
淒冷月光下,一簇矮竹旁,高大男人的寬大袖袍幾乎將懷中之人全部裹挾,那人一手扣著對方的腰,一手扶著對方的後頸,低頭正吻在懷中之人的唇上。
那被吻的人正是林清越。
江緒言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手一鬆,拎著的東西砸在地上。
林清越不如蕭煜那般高,即使蕭煜照顧他低下頭,他仍然需要踮起腳,昂頭才能夠到蕭煜。
他的身體在蕭煜的掌下細細發抖,偶爾發出幾聲悶哼。
似痛苦又似歡\/愉。
似乎察覺到了江緒言的去而複返,蕭煜原本算得上柔和的吻,突然變得激烈。
林清越受不住疾風驟雨般熱烈的吻,抗拒地掙紮起來。
蕭煜這才稍稍收斂,從林清越唇上移開,轉而將人擁進懷裏。
他冰冷的挑釁的目光,掠過那月色下佇立的仿佛石化的人。
這是赤\/裸\/裸的挑釁。
江緒言臉色變幻莫測,旋即一股怒火直衝腦門,令他失去所有理智。
沒有哪個男人,在見到自己心悅之人,被別人摁在懷裏強吻還能保持冷靜。
他現在隻想衝上去狠狠把蕭煜揍一頓,管他是什麼當朝太子,未來的皇帝,敢染\/指他守了這多年的人,先打了再說。
他也確實這麼行動了。
然而,林清越一個無意識的動作,卻讓他驟然泄掉所有力氣。
月色太朦朧,江緒言看不清林清越是不是睜著眼,是否清醒,
他隻知道,林清越依偎在蕭煜懷中,似眷戀般無意識用側臉蹭了蹭蕭煜的胸口,那親昵順從的姿態,與先前的掙紮截然不同。
不似被強迫。
江緒言腦子在一瞬間變得空白。
一個如魔咒般的念頭在腦海裏盤旋——小越,是心甘情願的嗎?
蕭煜冷笑出聲,以一個絕對的勝利者姿態,將林清越打橫抱起,就那麼徑直離開。
無論過多久,無論林清越多抗拒,多想將他們那段在冷宮的日子忘記,他的身體也永遠忘不了,當年自己給他的噬骨纏綿般的感受。
意識模糊的時候,被他碰一碰,還是會下意識蹭過來依偎他。
因為他的身體已經牢牢記住了當初的感受,再也無法忘卻。
阿越,你的身體,遠比你的嘴更誠實。
*
蕭煜將林清越抱回臥房,扔在了床上,動作可算不上溫柔。
林清越側臉著床,難受地皺起眉。
看他不舒服,蕭煜有一瞬的心軟,但隻要一想到他在醉月樓包間裏說的那些話,蕭煜心中的怒火便重新燃燒起來。
什麼搭薛家的商船下江南玩,不就是想趁機離開京城嗎?
當他看不穿?
嗬——薛家算什麼?很快就要自身難保了。
現在,他要怎麼好好跟他的阿越算算夜不歸宿,計劃逃離這兩筆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