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越嘴角微微抽搐,“微臣不敢當,南朝有能力的大臣,多微臣一人不多,少微臣一人不少,還望攝政王成全。”
“孤很好奇,愛卿仕途一片光明,為何非要糾結在辭官上?莫不是有什麼其他隱情?”
楚墨潯的話猶如一柄利劍破開迷霧,正中林清越內心。
林清越暗自心驚,不愧是楚墨潯,嗅覺這麼敏銳,這麼快猜到他有別的顧慮。
楚墨潯假意猜測道:“是有人欺辱愛卿了?”
“沒,沒有!”林清越連忙反駁。
要不要猜這麼準!
好在林清越也是多年的老油條,很快掩飾住心底的慌亂,“微臣並沒有那麼遠大的抱負,微臣更喜歡縱情山水之間,不太習慣朝廷的拘束。”
“林愛卿,為官豈能如此任性而為?你這麼做,定安侯會失望的。”楚墨潯提醒道。
林清越:放心,我爹忙著成仙,沒空管我。
楚墨潯:“況且,愛卿剛立大功,孤卻讓愛卿辭官回鄉,世人該如何看孤?”
林清越在心裏狂罵:得了吧,就你那破名聲,缺被多罵幾句嗎?
“攝政王……”
“此事無須再議,孤絕不會同意。”楚墨潯打斷了林清越,話語間絲毫沒有商量的餘地,“賞賜一事,愛卿還是再好好考慮考慮吧。”
林清越就這麼被請出了勤政殿。
他出來的時候,人還是懵的。
關鍵他都不知道楚墨潯為什麼拒絕他辭官?
為什麼一個個的都不太正常?
*
林清越辭官再次失敗,一蹶不振,愁得頭發都要掉光了。
他拿了把剪刀在園子裏對著花草哢哢亂剪,一個不慎,戳到了手,瑩白的指腹瞬間被血覆蓋,
“啪嗒——”
一滴血滴進土裏。
林清越微微蹙眉,還沒回過神來,手腕被一個人先一步握住了。
“阿奕,去傳太醫!”握住他的人,聲音裏難掩急切。
林清越連忙喝止,“不用!”
等太醫來,說不定傷口都愈合了。
蕭煜沉了眸子,改喚:“拿屋裏的傷藥來。”
林清越被蕭煜緊緊拽著手腕,踉蹌著拖到亭子裏坐下。
很快,阿奕把整個裝藥的箱子都搬了來。
林清越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的手腕上,蕭煜的大手依然扣得很緊,
方才被拖著走的那一瞬,不禁讓林清越回想起曾經有次逃跑,被發現後,也被蕭煜這麼拽著拖回去過。
林清越本能的後怕,不禁掙紮起來。
他的掙紮引來蕭煜的不悅,“別動。”
蕭煜對著上了藥的傷口吹了吹,酥酥麻麻的令林清越心間一顫,
蕭煜仰起頭,關切問:“疼嗎?”
清澈純淨的眼神,一眼就能看透,並沒有林清越害怕的可怖占有欲。
林清越抿唇微微搖頭,忽然有點迷茫。
他似乎總在現在的蕭煜身上看見過去的影子,可現在的蕭煜又明明不一樣。
究竟是他的錯覺,還是?
蕭煜用紗布將林清越的指尖小心纏起來,狀似漫不經心問道:“老師下朝後去哪了?”
林清越心裏咯噔一下,心虛地錯開目光,“去跟攝政王談了談國事。”
蕭煜將紗布打了個結,繼續追問,“談了什麼國事,讓老師回來氣得竟然把園子裏的花草全糟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