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衣男子見林清越不說話,便當林清越同意他坐在這裏。
隨即,他闊氣地點了好幾個菜,加定了一間上房。
色香味俱全的菜端上桌時,林清越突然覺得手中的包子和饅頭不香了。
出逃匆忙,他沒帶多少銀兩,加之自己又沒個掙錢的手藝,所以吃的住的他都緊著安排。
此刻驟然看見坐對麵這個男人出手闊綽……
有被冒犯到。
林清越埋頭生氣地用力咬了幾口饅頭。
忽然,一碗熱氣騰騰的肉沫湯推到了他麵前,
林清越:“?”
他抬眸正好對上玄衣男子含笑的眸子,“相逢即是緣,我請你。”
那是一雙看起來溫柔無害的眼睛,澄澈明亮,仿佛一眼就能望穿,但也莫名讓林清越有種危險的熟悉感。
他確信自己從沒見過此人。
那這種直覺上的害怕,究竟從何而來?
林清越眉頭微擰,“不……”必……
“請兄台務必收下我的心意,便當我冒昧占了兄台一半桌子的賠禮。”
誘人的香氣直往林清越鼻子裏鑽,他滾了滾喉結,到底沒抗住誘惑,接納了玄衣男子的賠禮。
誰會跟吃的過不去?
但所謂拿人手短,吃人嘴軟。
林清越喝完一碗熱湯,渾身暖洋洋的。
他對玄衣男子的態度緩和了不少,有一搭沒一搭和對方聊起了天,
“聽你口音,似乎不是本地人。”
“不是。”玄衣男子眸光微頓,“我途經此地,是為尋人。”
林清越瞅了一眼外頭的瓢潑大雨,又轉回來看著麵前的人,“冒著大雨尋?得很重要的人吧?”
玄衣男子眼瞼微垂,沉默片刻道:“很重要,是我未過門的妻子。”
林清越:“啊?”
不是,還追妻火葬場文學呢?
“前日我們之間產生了一點‘小誤會’,他不打一聲招呼便離家出走了。”
玄衣男子眸光一瞬不瞬盯著林清越,嗓音沉沉,娓娓道來。
林清越拿起手邊最後一個饅頭,咬了兩口,鼓著腮幫子含混道:
“聽你的描述,感覺你的未婚妻有一點任性。”
不管怎麼說,在這個時代,一個女孩子鬧氣離家出走是很危險的。
玄衣男子勾唇,似是想起了什麼,屈指無意識輕輕敲擊桌麵,“是啊,任性又不乖。”
“他從沒出過遠門,不知外麵世道險惡,更不知下暴雨會淋濕他漂亮的羽毛,使他身陷囹圄。”
“你說,他是怎麼敢一個人跑的呢?”
陰惻惻的聲音,如同沿著小腿盤繞而上的毒蛇,陰冷而危險。
林清越捏緊手中半個饅頭,
是他的錯覺嗎?
為什麼感覺對方這話像是在對他說一樣。
林清越心中七上八下,卻又找不到危險的源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