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越再次沉默。
蕭煜從林清越的沉默裏已經讀懂了一切。
編都不編了。
騙都懶得騙他了。
蕭煜心口泛起細密的疼痛,似針紮。
“看,我做不做,你都不會接納我,結果是一樣的。”
“那我為什麼要放手?”
我一放手,你就會永遠消失在我的世界裏。
比起再也看不到你,我寧願這樣綁著你,和你繼續糾纏下去。
*
夢澤殿外。
陸天行和顧辭在一棵不遠不近的樹上蹲守。
他們不敢靠太近,怕聽到些什麼不該聽,等會被他們主子滅口。
顧辭抱臂看著寢殿的方向,時不時幽幽歎息,“啊~此恨綿綿無絕期……”
陸天行受不了了,用胳膊肘狠狠捅了顧辭腰窩一下,“能不能別念這些莫名其妙的詩了?”
顧辭:“你沒聽出來我在說主子和太傅?”
陸天行拒絕三連,“聽不出來,聽不懂,不想聽。”
有時候,哪怕算聽出來了也要裝不知道。
人要想活得久,就得會裝傻充愣。
顧辭歎道:“主子這麼強迫太傅,以後恐怕再難得到太傅的心了。”
陸天行想也沒想道:“沒準主子他隻想得到人呢?”
顧辭沒好氣道:“你……我為什麼指望你能明白……主子怎麼會把你這樣的木頭帶在身邊!”
如果隻在意一副皮囊,他主子為何要迂回婉轉費盡心思,去設計太傅心甘情願留在主子身邊?
他隻怕自己主子一時被憤怒衝昏頭腦,現下囚禁了太傅,日後追悔莫及。
陸天行斜眼看他,“那咋啦?”
嗬——手下敗將。
顧辭被他噎得不輕:“你說你平日腦子裏除了想著跟我爭第一,還裝得下什麼?”
陸天行托著下巴,仔細思考片刻,認真道:“還裝著怎麼才能壓著你,讓你永不翻身?”
第一隻能是他的。
顧辭猛地咳,“你,你就這麼……這麼想……壓著我?”
陸天行正色道:“廢話!”
顧辭麵色古怪,欲言又止。
壞了。
平日太讓著陸天行了,以至於陸天行居然生出了那種錯覺?
這可如何是好?
*
雲銷雨霽時,床帳縫隙裏無力滑出一截白皙的手腕,
那手腕上滿是深深淺淺的痕跡,不難猜出手腕的主人方才經曆過多激烈的情事。
蕭煜將那截手腕撈回,置於唇邊輕吻,深邃的眼眸注視著已經累得昏睡過去的林清越。
睡夢中的人睡得並不安穩,偶爾發出幾聲低低的啜泣聲,眼角還垂著未幹涸的淚。
蕭煜愛憐地撥開林清越汗濕的額發,眼底閃過一絲刺痛。
若不是密室意外被開啟,他苦心孤詣經營的一切暴露,也許……也許不會鬧成現在這樣不可收拾。
他能感覺到林清越動搖了。
差一點點,
就差一點,
蕭煜俯身,額頭抵在林清越眉心,閉了閉眼,輕聲呢喃道:
“阿越……我也不想這樣對你……”
可你一點也不乖,
我隻能,
把你鎖起來。
蕭煜深吸一口氣,摸出被他提前藏在被子下的金鎖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