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奕慌忙跪下,“奴不敢!”
林清越嗬了聲,眼底透著失望,“我真沒想到,那年冬天我救的少年,會成為今日刺向我的一把刀。”
阿奕頭埋得很低,聲音很輕很輕,“對不起,奴讓公子失望了。”
“我要沐浴。”林清越別過頭,不欲再跟他多說。
蕭煜昨夜有幫他清洗身體,但他睡著後反複夢魘,渾身被汗浸透,黏糊糊的很不舒服。
阿奕很快命人準備好了熱水,
林清越艱難從榻上起身,腿軟綿綿地踩在地板上,
纖細腳踝處,一條細長的金色長鏈緊扣,
鎖扣不大不小,剛好契合他的腳踝,仿佛用尺丈量過。
林清越眼睫顫了顫,自嘲笑道:“你主子是真想把我當luan寵一般,拴在這寢殿裏不見天日了。”
“主子他……”
阿奕想解釋什麼,林清越卻不想再聽,
他抬腳往殿後的浴池走,拖著那條鎖鏈嘩嘩作響。
蕭煜給鎖鏈留了足夠的長度,估計能讓他在寢殿裏活動自由。
可這點自由,有和沒有區別也不大。
林清越泡進浴池裏,熱水漫過身軀,渾身的酸痛好似得到了緩解。
但隻要他一閉上眼,腦海裏就會浮現昨夜荒唐的畫麵。
林清越吸了吸鼻子,用巾帕反複搓洗身體,搓得白皙的皮膚帶起泛血絲的紅也不停下。
為什麼這些印記洗不掉?
好髒。
好惡心。
林清越在浴池裏足足洗了半個時辰才上岸。
阿奕服侍他在銅鏡前穿衣,
林清越看著銅鏡裏的自己,身上沒有消褪的痕跡一覽無餘。
刺目的紅,如雪中紅梅,烙印在他肌膚上。
恥辱的印記。
腦海中一閃而過昨夜的場景,昨夜就是在這裏扶著銅鏡……
鏡子裏清晰映出他當時的模樣,
林清越指尖發麻,呼吸急促,猛地推倒了麵前的鏡子,試圖把昨夜那些荒誕的畫麵一一從腦子裏驅逐。
阿奕不知林清越突然受了什麼刺激,小聲問道:“公子,你怎麼……”
林清越低喝,“滾出去!”
阿奕噤聲不敢再說話,沉默地上前去扶倒地的銅鏡,以及被撞倒的其他擺件,避免林清越等會不小心踩到傷著腳。
“我讓你滾出去!”林清越歇斯底裏吼道。
阿奕無奈,隻好退下,回頭卻看見走進來的蕭煜,他正要行禮,被蕭煜一個眼神製止。
蕭煜取過裏衣,細致地給林清越穿上,溫聲問:“好好的誰惹你生氣了?”
林清越沒有動,也沒有說話,任由蕭煜折騰,仿佛當眼前的人不存在。
氣氛微微凝滯,蕭煜目光落在林清越後頸淺淺的牙印上,伸手想要撫摸,
“別碰我!”
林清越側身,一把拍掉蕭煜伸過來的手。
蕭煜勾了勾唇,上前強勢扣住林清越的腰,將人禁錮在懷裏,危險又惑人的嗓音在林清越耳畔低語,
“阿越還有哪裏,是我沒碰過的?”
林清越咬牙切齒道:“你一定要這麼無恥嗎?”
蕭煜反唇相譏,“你呢?你一定要這麼口是心非嗎?”
“阿越口口聲說不喜歡男人,卻其實也享受得很。”
“昨夜我們共赴雲雨,你敢說你沒得趣嗎?”
蕭煜修長手指捏住林清越的下巴,逼迫他正眼看自己,一字一句問道:
“所以,你到底是不喜歡男人,還是單單隻厭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