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8年,已離京17年的曾國藩由兩江總督調直隸總督。他到了京師後,先去看望了他的理學老師、當時的相國(大學士)倭仁。17年彈指一揮,曾國藩把他人生最寶貴的時光都交付給了金戈鐵馬。17年後,他以侯爵、大學士、直隸總督的多重顯貴身份回訪京師時,已是兩鬢斑白。他的老師倭仁此間也步步高升,成為朝廷倚重的大臣。兩人有美好的交往史,又有著共同的錦繡前程,自然話也投機,直到次日三更,曾國藩才回寓所。
曾國藩還要為倭仁老師做說客。平生以“不幹預公事”奉為為政三大法寶之一的曾國藩這次卻是破了例。那是為倭仁兼管部務的事。清朝立國之初,諸王兼管六部事務,這也是皇族勢力膨脹操持國家事務的非常時期。以後諸王勢力衰落,部務由大學士兼管。但時此時彼,往往據人而定。同治時期,慈禧雖以皇帝母親之尊,握有大權,但恭親王奕?穩操朝政,因此,一般人事任免奕?有很大的發言權。曾國藩赴總督衙署的前一天,吃過中飯後即到恭親王邸,拜見這位權傾朝野的親王。曾國藩並沒有開門見山,而是“泛論他事”,談得倒也投機,“久談約六刻許”,臨至末了,才提及倭相國仍管部務的事。奕?當然不能駁這個麵子,不久倭仁即兼管部務了。
曾國藩在京城還專門拜訪了多次提攜他的大恩人——穆彰阿府邸。鹹豐一朝,穆彰阿頗受非議,到同治時,穆彰阿屬隔代重臣,人們倒有些淡忘了。但曾國藩並沒有忘記。
他很注意當時人對穆彰阿的評價。還是在出門拜客之際,曾國藩在轎中仔細閱讀《穆彰阿年譜》,對有疑問之處,還標上了許多記號。12月28日,曾國藩親往穆宅,拜會了誌向相同的七世兄薩善、九世兄薩廉。昔日的穆府顯然已衰落了,雖有三二個下人進進出出,給客人上茶點蔬果,但從穆家的擺設及人們的眼神中,曾國藩作為見證人,分明感受到了今不如昔的無情。他帶了一些禮物,留了一些銀兩,說上一些無關痛癢的安慰話,除此之外,還能做些什麼呢?他看不出,這就是昔日那位能讓自己一飛衝天的老相國的宅院,昔日那位權炙可熱的皇帝寵臣,你在哪裏?曾國藩又一次感受了盛衰的無情。當天夜裏,他回到寓所,仍有“不勝盛衰今昔之感”。
曾國藩還沒有忘記看望塔齊布的老母親。塔齊布是曾國藩初練湘軍時的主要幫手之一。勇猛善戰,兼有智略,後執弟子禮師事曾國藩。1854年戰死疆場。鬥轉星移,塔齊布的母親此時已年過八旬。當她得報曾國藩來訪時,直接延人上房,具酒相待。塔母談及弟也於今年八月病卒。塔齊布的母親讓兩位失去丈夫的兒媳一同出來拜見曾國藩,多少有點“親不拘禮”的意思。曾國藩得知,塔齊布三兄弟都沒有留下子嗣,“親房無可承繼之人,實為可惜”。塔齊布的妹妹有兒女也隨後拜見了曾國藩,並哭著向曾國藩請求“提拔其婿”的事,曾國藩自然少不了一番安慰,也多了幾分感歎。隨即,曾國藩饋給塔齊布家裏一筆豐厚的銀兩而別。
曾國藩在京城的活動很多,日程排得很滿。但他還是沒有忘記去拜望對他一生有過重要幫助的人,就此觀之曾國藩不是個勢利之輩,可說是個血性之人。
七。胸襟坦蕩,寬容待人
曾國藩認為,做人和交友必須胸襟坦蕩,這樣可以使人與人之間以誠相待,彼此信賴。同時取得人們對你的支持和幫助,有助於自己事業的成功。
早年,曾國藩還在長沙嶽麓書院讀書的時候。有一位同學脾氣暴躁,愛和別人爭吵。一次,曾國藩的書桌放在窗前,那人就說:“我讀書的光線是從窗中射來的,不是讓你擋住了嗎?趕快挪開你的書桌。”曾國藩聽後並不發怒,照他的話把書桌移開了。晚上,曾國藩掌燈用功讀書,那位同學又說:“平常白天不念書,夜深還要聒噪別人嗎?”曾國藩隻好低聲默誦。曾國藩高中舉人後,喜報傳來,那人大怒說:“這屋子的風水本來是我的,現在讓你奪去了。”在旁的同學聽著很不服氣,就責問那位同學:“書案的位置,不是你叫人家安放的嗎?怎麼能怪曾某呢?”那位同學說:“正因為如此,曾國藩才奪了我的好風水。”同學們都認為那人無理取鬧,但曾國藩卻和顏悅色,並不在意,采取息事寧人的態度沒有使事情激化。事後,曾國藩對同學說,在一起讀書,不能成為好朋友也不要成為敵人,何況是因為一點小事情哪?由此可見,青年時代曾國藩的涵養和氣度就令人欽佩了。
曾國藩在居官以後因為求才心切,也有受人欺騙的時候,但他心胸寬廣,不希望產生一個敵人,因而寬恕了欺騙自己的人。
曾國藩創建湘軍的時候,人才十分缺乏,有一個冒充校官的人拜訪曾國藩,曾國藩當然禮賢下士,此人高談闊論,有不可一世的氣概。曾國藩心中雖然並不喜歡說大話的人,但見此人言詞豁達,也不好打斷此人的談話。
談話中,此人論及用人須防止被欺騙的事宜,他說:“受欺不受欺,關鍵在於自己。我縱橫當世,有一點自己的見解。像中堂大人至誠盛德,別人不忍欺騙;像左宗棠公嚴氣正性,別人不敢欺。但有的人別人沒有欺騙他,但他懷疑別人欺騙他,或者是被人欺騙而不知的人,也是不少的。”
曾國藩一向注重識人,見此人的談論頗有道理,不禁心中大喜,對他說:“你可到我的軍營中,尋找可以使用的人才。”此人答應了。
第二天,此人在拜見營中文武各位官員後,十分認真地對曾國藩說:“軍中的人才確實不少,我從中發現了兩位君子式的人才。”曾國藩問是誰,此人回答是塗宗瀛及郭遠堂。曾國藩認為此人有識別人才的本領,待為上賓,並給他安排了一個重要的職位——督造船炮。
可是沒過幾天,兵卒向曾國藩彙報說此人攜帶造船的上千銀兩秘密逃走了,請曾國藩發兵追捕。曾國藩沉默了一會兒說:“不用了,隨他去吧。”兵卒退下後,曾國藩雙手撫著自己的胡須說:“人不忍欺,人不忍欺啊。”身邊的人聽到後也不敢發笑。過了幾天,幕僚壯著膽子問曾國藩為什麼不發兵追捕,曾國藩的回答高人一籌:“現在,撚軍和太平軍同時危害著湘軍的存在,如果此人僅僅騙一些錢財,危害並不大,如果逼迫太急,此人一旦逃入敵人的陣營,對我方的危害就大得多了。”從此事足見曾國藩的遠見與胸襟。
曾國藩擔任考官時發生了一件事,也足見曾國藩的胸懷。考生中有一個叫劉長佑的人,頗有才華。曾國藩擔任閱卷大臣時,想索取劉的楷書以便事先認識他的字體,劉長佑不知出於何種考慮堅持不給。後來,劉長佑做了直隸總督,當時撚軍的勢力正旺,曾國藩成了劉長佑的頂頭上司。一次,劉長佑以草寫的文稿呈上,他的幕僚說:“如果曾公心懷舊恨,不滿意我們怎麼辦?”劉長佑說:“大敵當前,顧不了那麼多了!”曾國藩看到了這個文稿後覺得非常正確,給予肯定。劉長佑知道後,對那位擔心的幕僚說:“滌翁(曾國藩)對於這件事沒有一點芥蒂,隻有聖賢才能達到這樣的修養。”
曾國藩的雅量大度,深深影響和教育著自己的同僚和下屬。李鴻章深受曾國藩的影響,在為人處世方麵也表現得很大度。
由於李鴻章長時間身居要職,他的僚屬都對其不免阿諛奉承,李鴻章因之不時流露出傲慢無禮的態度。然而,當有人指出他的過錯時,李鴻章即深深地自責,並積極改正。
一次,一位下屬進見他行禮時,李鴻章抬頭望天,好像沒看見一樣。進見的官員坐下時說:“聽說中堂政務繁忙,身體不適,特來看望你的病情。”李鴻章說:“外間的傳聞不可信,身體尚可。”官員說道:“不,以卑職所見,中堂可能患了眼睛的疾病。”李鴻章笑道:“荒謬。”官員立即說:“剛才卑職向中堂請安時,中堂沒有看到卑職,您的眼病已經很嚴重了,隻是您自己忙於政務沒有覺察到吧。”李鴻章大笑,意識到自己的過錯,隨後向該官員道歉。
寬容大度,以誠待人,這不僅為曾國藩增加了不少人格魅力,獲取人們對他的支持和襄助,更重要的是使曾國藩減少了敵人,減少了辦事的阻力。
清代人錢大昕說得好:“對別人不真實的誹謗付之一笑,不用辯解。誹謗往往是由自己的缺點和不足造成的,要依靠自己的修養進步來製止誹謗。”受到他人欺侮時,我們應該檢點自己,寬容大度本身就是一種人格的魅力,是對自己缺點的正視,也是改進自己的開始。
八。交友處世,謙恭禮讓
《周易》中有這樣的語句:“謙者,君子。”人無論在什麼時候都能夠謙虛,才能算是真正的君子。明代理學家王陽明也說:“謙者,眾善之基;傲者,眾惡之魁。”其意是說,謙虛是眾多善行的基礎,驕傲是諸多過失的罪魁。曾國藩也說過類似的話,“人必中虛,不著一物,爾後能真實無妄,蓋實者,不欺之謂也”。
曆代以來,謙虛都是評價一個人時最常用的詞。謙恭禮讓成為儒家在人際交往中的處世原則。
劉向在《說苑 敬慎》中概括出六種謙遜的美德:“德行廣大而守以恭者榮,土地博裕而守以儉者安,祿位尊盛而守以卑者貴,人眾兵強而守以畏者勝,聰明睿智而守以愚者益,博聞多記而守以淺者廣。此六守者,皆謙德也。”謙的實質即卑己以高人,以足為不足,永遠不自足,時時、事事、處處都能覺察到自己的不足之處,永遠保持上進之心。
曾國藩崛起於清朝亂世之中,不到十年時間,便從一個默默無聞的守節閑官,飛躍至名高位重的封疆大吏。其發跡的原因,是時勢造英雄,但最主要是靠他的智謀和修身之法。究其根源,可以用他自己說過的一句話來概括:“謙以自持,嚴以馭下,則名位悠久矣。”
謙虛是一種以退為進的人生謀略。曾國藩認為,天下之大,非人的才力可以掌握。他曾打過一個比喻:一個人埋頭看書,即使每天不吃不睡不玩,而且堅持看到100歲,在一般人眼裏,可能算是博覽群書,知識淵博了。但是中國的古籍實在是浩如煙海、無窮無盡,他所看過的書,與整個史籍比較一下,隻能是九牛之一毛、大海之一粟。再如,僅就中國而言,地大物博,僅名山名川就有千百之多,從閱曆上講,沒有人能踏遍中國的每一寸土地,即使徐霞客複生也不行。所以,曾國藩總結出一句話:“天下無窮進境,多從‘不自足’三字做起。”
在手下大將鮑超因功晉職時,曾國藩告誡說:“閣下當威望極隆之際,沐朝廷稠疊之恩,務當小心謹慎,謙而又謙,方是載福之道。前次曾以‘花未全開月未圓’七字相勸,務望牢記在心。”他也經常以“謙虛”二字教導鮑超,他曾說:“觀古今以來成大功享全名者,非必才蓋一世。大抵能下人,斯能上人;能忍人,斯能勝人。若徑情一往,則所向動成荊棘,何能有濟於事?來示所謂盡心竭力,做得一分算一分,此是安心妙法。”又說:“勤而不自言其勞,廉而不覺其介,謙而出之以真樸之氣,乃不犯人之忌,亦即保身之道。”“臬署專以刑幕為重,公事繁瑣,不如專心論兵。閱曆較實,名望亦隆。文移體製,外任與京秩不同,自宜以謙。”
從曾國藩的談話中可以看出,盡管他的目的不離“名”、“位”,但其勸人以謙為本的主題卻是不容有疑的。
在論學方麵,曾國藩認為,“吾人為學最要虛心”,不管什麼人,不管學問有多深,都要放下架子,虛心好學。他以切身體驗告誡弟子:“讀書窮理,不辦得極虛心,則先自窒矣。”又說:“餘平生科名極為順遂,惟小考七次始售。然每次不進,未嚐敢出一怒言,但深愧自己試場之詩文太醜而已。至今思之,如芒在背……蓋場屋之中,隻有文醜而僥幸者,斷無文佳而埋沒者,此一定之理也。”以孔子這樣的大賢聖人,尚且有“三字之師”的美德,一般的凡夫俗子還有什麼值得自滿的呢?
在治軍方麵,曾國藩看到八旗與綠營的腐敗後,覺得非建立一支紀律嚴明的部隊不可。於是,他在受命組建湘軍之後,便“痛心疾首深自刻責”,“誠恐有師心自用之處”,“惟有敬謹省察,不敢師心,而務要虛心,以收集思廣益之效”。這種想法一直伴隨著他,即使在升任兩江總督兼節製四省軍務之後,仍沒有丟棄。這一點,可以從他的日記中看出:“古之得虛名而值時艱者,往往不克保其終。思此不勝大懼。將具奏折,辭謝大權,不敢節製四省,恐蹈覆轍之咎也。”
在仕途中,曾國藩年少時比較輕狂,經常清議時政,一度遭到某些官僚的反對。吃一塹,長一智,經曆過挫折之後才會痛改前非,奮發圖強。這種變化在他剛率湘軍人長沙時體現得較為明顯。在這裏,他與長沙城綠營將領發生衝突。在個別人的挑唆下,綠營兵大鬧他當時下榻的團練大臣府,他差一點連性命都丟掉。從此以後,他總結了經驗教訓,主動謙虛地與當地官員交好,並在綠營中扶植力量。當地官員與綠營將領看到曾國藩的轉變後,自然也是“借坡下驢”,順著台階就過去了。這一條經驗,就是曾國藩在官場中得到的。
驕傲自大的人,隻看到自己的優點和長處,看不到自己的缺點和短處,覺得自己什麼都比別人強;隻看到別人的缺點和短處,看不到別人和優點和長處,任何人在他眼中都不值一哂。這種人在人際交往中神氣十足,盛氣淩人,不尊敬他人,盲目自大,當然無法得到別人的尊敬和親近。不真正地關心人愛護人,便無法建立和諧的人際關係。
驕傲自滿是人生的大敵,盛氣淩人是人際交往中的敗筆。
謙遜就是對自己的短處和不足有高度的自覺,永遠以自己的短處和他人的長處相比較,虛心向他人學習,不斷地充實和完善自己。孔子強調“不恥下問”,以能問於不能,以多問於寡。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優點和不足,因而也都有值得他人尊重和學習的地方。呂坤說:“今且不須擇人,隻於市井稠人中,聚百人而各取其所長。人必有一善,集百人之善,可以為賢人;人必有一見,集百人之見,可以決大計。”
自滿自足的人總是隻見自己的長處和他人的短處,總覺得自己什麼都好,而別人一無是處,自高自大,瞧不起任何人。隻有謙遜的人才能發現他人的優點,虛心向他人學習,集眾人之長,補己之短。謙遜作為一種美德,既表現了對自己的嚴格要求和積極的進取精神,同時,它又體現了在人際交往中對他人的尊重。它既能促進主體自身的充實與完善,又有利於建立和諧的人際關係。
曾國藩將“謙”字視為立身之本,同時視之為保家安身之道。其首要功能,就是戒除驕氣。因為他認為驕是敗征,古今名臣大家,無不敗於“驕”字。所以他諄諄告誡子弟部下,不可驕傲。
曾國藩認為,富貴子弟多驕縱,那些世家子弟大多是膏粱之徒,靠的是父祖的蔭封,而自身卻胸無點墨,整天隻知道聲色犬馬之娛,絲毫沒有進取之心。他曾說道:“蓋達官之子弟,聽慣高議論,見慣大排場,往往輕慢師長,譏彈人短,所謂驕也。由‘驕’字而奢、而淫、而佚,以至於無惡不作,皆從‘驕’字生而出之弊。而子弟之驕,又多由於父兄為達官者,得運乘時,幸致顯宦遂自忘其本領之低,學識之陋,自驕自滿,經致子弟效其驕而不覺。吾家子侄輩亦多輕慢師長、譏談人短之惡習。欲求稍有成立,必先力除此習,力成其驕;欲禁子侄之驕,先戒吾心之自驕自滿,願終身自勉之。”
曾國藩既害怕功敗垂成,勉勵弟弟須有極強的敬業精神;又怕成大功大名時,飛來無名橫禍,勉勵弟弟須有臨深履薄的畏懼之感。同時,他時時考慮後路,他常寫信給鄉問的弟弟曾國潢,叮囑他“莫買田產,莫管公事。吾所囑者,二語而已,‘盛時常作衰時想,上場當念下場時’。富貴人家,不可不牢記此二語也。”攻克天京、兄弟封侯封伯之後,他又多次寫信給頗有抑鬱之氣的曾國荃,勸他“功成身退,愈急愈好”。
謙虛是一種美德,但謙虛必須有一定的分寸,要分清什麼時候該謙虛,什麼時候不該謙虛,謙虛到什麼程度。不僅因人而異,也因時代和社會風氣不同而不同。顧炎武說過謙則近偽。謙謙君子本是儒家所要塑造的理想人物模式,但自古以來的謙虛中,不是一種內化於心的個人美德,而是漸漸外化為繁文縟節,使無數人飽受其累。更多的人本來無此美德,因為慕名而為之,使謙虛成為一種形式,反而成為一種虛偽。
事實上,如果過於謙虛或者說隻重形式,而不加強自身的精神素質的培養,那麼這種謙非出於本心,本身就是虛偽的。每個人都如此,則造成了交際上的複雜化,增加了交際的成本。
謙虛本來是要尊重他人,而最終目的是要使自己也獲得他人的尊重。因此,自尊是謙虛的基本前提。如果太過謙虛,甚至於卑躬屈膝,不僅不會獲得別人的尊重,反而令人輕賤自己,那就適得其反了。自尊是每個人都有的,但謙虛表現得太過,會引起別人的誤會,所以,一定要注意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