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豆躺在穿上,一會兒清醒一會兒迷糊,四肢冰涼,心口卻有一團熱氣盤旋著,緊緊護住心脈,使她感到奇異的溫暖,恍惚中耳畔好似有人在說話。
“大人,她怎麼還不醒?”聽聲音似乎是才人娘娘。
另外一人十分沒好氣的說道:“娘娘稍安勿躁,土豆脈象有力,呼吸平穩,我又給她種了兩道禁鬼符,絕無可能再有事,更何況她還喝下我身上一半的鮮血,不滋養死她才怪。”
武珝還是不放心,固執的問道:“她既不會有事,又為什麼總也不醒過來?”
那人鬱悶道:“我哪知道是為什麼,八成她昏迷時候元神出竅,到處遊蕩得累了,這會兒正在體內休息,等她養夠神,遲早會醒。”
武珝吃不準他話中真假,猶疑道:“會麼?”
這時有另外一人說道:“娘娘,於大人向來不說大話,他說土豆沒事,小童子必定就是安全的,您大可放心。”
這聲音聽來好似是宇文順,小童子吃力轉動眼珠,想要睜開眼,可是眼皮卻有千斤重,她簡直把啃豬蹄的力氣都使出來了,奈何還是看不到一線光明。
又聽到宇文順說道:“於大人,奴婢有兩個小小的疑問,鬥膽請大人代為解釋看。”
那位於大人有些倦怠有些厭倦的接口到:“我知道,其中一個想必和你的寶貝有關,對不對?”
宇文順哼了一聲,硬梆梆的說道:“於大人快人快語,不錯,奴婢想問的就是這個問題,為什麼奴婢失蹤了三年之久的寶貝,會出現在大人存放私人物品的書房裏?”
土豆正在想,不知道那位於大人拿了宇文順何種寶貝,卻聽到武珝甚是吃驚的問道:“大人,你說那寶貝不會是那樣寶貝吧?”
宇文順有些尷尬的撇開臉,癢癢然道:“不是那樣寶貝還能是哪樣?”他越說越是氣憤,“娘娘你不知道,我甫自進到他書房,照著他的指示,在西風圖背後的牆壁夾縫內找到黑匣子,發現旁邊另外還有兩隻匣子,也沒有鎖頭,一時好奇就打開看了一眼,結果當場氣得險些吐血,於休烈這個,這個奸賊,他私自藏納我的寶貝也就算了,賊子居然還在寶貝上邊刻字!簡直是奇恥大辱!”
武珝一時口快,“於大人在你寶貝上刻的是什麼字?”
說完始覺失口,頓時後悔,“哎呀!”憔悴麵容羞得泛起紅潮。尚喜寢宮大門關的嚴實,也沒有別的宮女在場,總算是沒有第四個人知道。
宇文順清俊蒼白的麵頰也閃過紅雲,狼狽的看向別處,緊閉著薄薄的嘴唇不吭聲。
惹得土豆好奇的要命,迫切的想知道宇文順丟失的是何種寶貝,而那位於大人拿到他寶貝之後又在上邊刻了些什麼內容呢?
就聽到那位於大人哈哈大笑了兩聲,“娘娘既然有心,我也不怕說出來,我在宇文大人的寶貝上刻的乃是兩句詩,內容是這樣的:一夕別蕩子,風月守空閨,是用是前隋朝大詩人薛道衡大人名句改編的,意思是說。。。。”
宇文順又羞又怒,臉上紅一陣白一陣,恨不得撲上去扼死於休烈,“你閉嘴!”
武珝苦笑道:“於大人不必解釋,我約莫識得個把字,勉強還能理解這詩句的意思。”
土豆卻沒聽不懂那兩句詩句是個什麼意思,暗自寄望於大人繼續就詩詞的意思做個說明,也好方便她猜測宇文順丟失的寶貝究竟是個什麼東西。
不過她失望了,因為於大人尚來不及說話,宇文順已經再度開口搶走話語權,“於休烈,我也不和你多廢話,你直接交代吧,我那寶貝是怎麼落到你手上的?”
土豆心裏大叫一聲,啊呀,登時把詩句的事拋到九霄雲外,於休烈,那不是太常寺的少卿大人麼?他手上怎麼會有宇文順的寶貝?想到太常寺駐在大明宮內,極其小人心態的猜想,難道於休烈趁著宇文順不留心私自溜到他房中盜竊?
應該不會吧?但如果實情當真如此,宇文順多麼高深的武功,於休烈能在他眼皮底下盜走寶貝,必然也非同凡響,照此推斷,他若是有心,溜到辰寧宮來盜竊我的零嘴也並非不可能。。。。
越想越是覺得情況嚴重,暗自決定以後要把堅果零嘴等物藏得更加隱蔽才行。。。
於休烈不知土豆猥瑣的小心肝裏已經將他定義為貪慕零嘴的飛賊,兀自滿不在乎的笑,“宇文大人,你確信你想知道?”
宇文順發狠說道:“你最好有一個明白的解釋,便不然我勢必要和你周旋到底!”
於休烈嘻嘻的笑,沉吟了陣,淡淡說道:“是一個人送給我的。”
“誰?”
於休烈沉默片刻,吐出一個人的名字:“中天竺帝那伏帝國的方士,那羅邇婆婆寐。”
土豆如果是好端端的,此刻必定眨動大大的桂圓眼睛,問於休烈,“那羅邇婆婆寐是誰?”
可惜她現在固然是沒有辦法發問,甚至連睜開桂圓眼睛的能力也都沒有,隻好指望著武珝和宇文順至少有一人不曉得那個那羅邇婆婆寐是個什麼來曆的人,以便代替她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