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隱星沉,天地間一片沉靜。
嶼白背著竹簍,邁著沉穩的步伐向山裏走去。他要去采藥,這是他每日必做的功課。
庚濟見嶼白行色匆匆,不禁喊住了他:“嶼白,此刻天色尚早,不必如此匆忙。”
嶼白停下腳步,回頭看著庚濟,臉上露出一絲憂慮:“師父,我也不知為何,心中總是惴惴不安,難以入眠。倒不如趁此出門采藥,排遣一下心緒。”
庚濟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眼中閃過一絲擔憂,但還是囑咐道:“既然如此,那你自己多加小心。”
嶼白點了點頭,然後轉身繼續朝山中走去。
當他行至山腳時,突然發現遠處的地上似乎躺著一個人。
嶼白心中一緊,加快步伐奔了過去。
來到近前,嶼白大聲呼喊了幾句,然而那人卻毫無反應。嶼白環顧四周,沒有發現其他任何人的蹤跡。他小心翼翼地走近那個人,再次呼喊,但仍然得不到任何回應。
嶼白心中愈發不安,他緩緩地伸出手,拿起佩劍,輕輕地將那人翻了過來。隻見那人的頭發散亂不堪,與鮮血混合在一起,緊貼著臉龐。身上的衣服也被樹枝和雜草沾染得破爛不堪,已經無法辨認出原本的模樣。再仔細一看,嶼白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眼前這個傷痕累累、麵目全非的人,竟然是風晴雨!
他雙手結印,施法將風晴雨身體檢查了一遍,為她治療,然而風晴雨卻未清醒過來,
他心中焦慮不安,凝視著風晴雨蒼白的麵容,決定盡快帶她回到小院,請師傅幫忙救治。
他小心翼翼地將風晴雨抱起,腳步沉穩,迅速朝著小院的方向趕去。
尚未到達小院,嶼白便沉住氣高聲呼喊道:“師父!師父!快來救人啊!”
此刻,庚濟正端坐在院子裏,聽到嶼白的呼喊,他霍然起身,疾步跟上嶼白,一同進入房間。
嶼白小心翼翼地將風晴雨放置在榻上,庚濟說道:“快解開她的衣服。”
嶼白聽了,臉上閃過一絲遲疑,支支吾吾地說道:“這……男女有別,多有不便。”
庚濟眉頭緊蹙,厲聲道:“你究竟是要救她的命,還是要坐視她死去?”
嶼白咬咬牙,暗下決心。他深吸一口氣,伸手扯開風晴雨外層殘破的長裙,隻留下她貼身的衣物。
然而,眼前的景象卻讓他倒吸一口涼氣——隻見風晴雨的衣服上布滿了驚心怵目的紅色血跡,宛如一朵綻放在她身上的血花。
庚濟施展出獨門法術,一番仔細檢查後,沉默不語,許久才沉聲道:“嶼白,情況很不樂觀!這姑娘全身骨骼幾乎盡碎,無一完好。尤其頭部,因跌落遭受重創。恐怕,她已無救……即便僥幸能從鬼門關奪回,也極可能失憶,或終生臥床不起,無法行走。”
嶼白聞此,身形踉蹌,急忙趨至床邊,俯身查看風晴雨狀況。隻見她周身無一處正常,外露皮膚青紫交加,慘不忍睹。
白緊咬牙關,輕輕拉過被子,蓋住風晴雨身軀。
然後,他默默走出去,端來一盆清水。
雖他早已見慣各種傷者,但見風晴雨如此慘狀,仍不禁渾身顫抖。他緊握手中帕子,遲遲不敢下手擦拭,唯恐不慎弄痛她。
“你先將她傷口處理妥當,稍後我傳靈力於她,助她接上斷骨。”
嶼白回過神來,用胳膊試了試水溫,確認適宜後,輕輕拿起一塊幹淨的帕子,謹小慎微地為風晴雨擦拭著身體。
或許是傷口疼痛難忍,風晴雨的身軀不由自主地微微顫抖了一下。
嶼白趕忙輕聲寬慰道:“我是嶼白,你莫亂動,我與師父正在救你。”
床上的風晴雨卻搖了搖頭,拒絕接受救治。
“她這是存了死心啊。”一旁的師父歎息道。
嶼白不理解究竟發生了何事,風晴雨為何會如此絕望。但無論怎樣,他都下定決心必須要救活她。
“求死?這是何等荒謬的念頭!全家被殺,難道你就這般輕易舍棄自己的性命嗎?你怎不想著去報仇呢?雖說你現今靈力低微,但隻要你有心學習,有庚濟師父在,他法力高強,必定能夠指點你,讓你變得更強大。”嶼白激憤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