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澤默默地注視著他們離去的背影,直到完全消失不見,臉色突然變得陰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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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繞過大花園,來到了大堂。
庚濟正坐在桌前寫信,當他注意到嶼白和言頌走過來時,立刻將信件壓在紙張下方。
庚濟站起身來,走向門外,似有抱怨說道:“嶼白,你居然還記得我這個師父啊!現在才想起要回來。”
嶼白道:“徒兒這次回來,是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師父您的幫助。”
庚濟問道:“什麼事?說來聽聽。”
嶼白垂眼瞧了瞧言頌,目光帶著幾分猶豫,輕聲說道:“你先離開……”然而話到中途,他突然頓住,像是改變了主意,轉而道:“你要是留在這裏也可以。”
言頌心中疑惑,但還是隨口回答:“沒事,我這會兒也累了,我先去休息。”
嶼白溫柔地看著他,柔聲道:“好好休息,我一會兒便過去陪你。”
言頌離開後,嶼白深吸一口氣,將言頌身上的詛咒原原本本地告訴了庚濟。
庚濟聽完,臉色大變,沉默許久後,緩緩開口:“沒法救啊!”
像是意料之中的答案,嶼白並沒有表現出過多的悲傷和絕望,反而異常平靜。
他撲通一聲,極其幹脆地跪在地上,問道:“那如果以命換命呢?”
庚濟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望著嶼白,他沒想到嶼白會如此決絕。
他歎了口氣,勸道:“你這樣做值得嗎?”
嶼白微微一笑,:“於他,我從未考慮過值不值。”
庚濟無奈地搖了搖頭,再次強調:“沒有辦法。”
嶼白卻不相信,他緊緊盯著庚濟的眼睛,說道:“師父,求求你。”
庚濟道:“其實,我之前有聽過關於風家詛咒,風家的詛咒是屬於一種免疫力的病。風家的分室體內有一種蠱蟲,這可以降低他們的抵抗力,從而使得身體越來越差,這種蠱蟲目前是殺不死,但如果營養均衡,好好休息,或許能延長壽命。”
嶼白看著庚濟,問道:“如果用我的全部靈力去殺蠱蟲會怎樣?”
庚濟搖了搖頭:“不清楚,因為從來沒有人嚐試過這種方法。”
嶼白並沒有放棄,說道:“師父,我想試試。”
庚濟皺起眉頭,擔心地說:“不行,如果失敗了,你將失去所有的靈力,成為一個普通人,這樣做太冒險了。”
嶼白平靜地說:“那就請您轉告雪家少主,每年給言頌燒香的時候,也順便幫我燒一柱香。”
聽到這句話,庚濟不禁打了個寒顫,沉默片刻後,庚濟低沉地說:“這裏有一種藥,吃了之後可以讓人忘記想要忘記的一切。”
嶼白挑了挑眉,明白了庚濟的意圖,她淡淡地問:“你的意思是讓我忘記他?”
庚濟點了點頭,繼續說:“沒錯,隻要你們都忘記對方,從此不再有交集,一切都會過去。”說完,庚濟在空中變幻出一瓶藥遞給嶼白。
嶼白愣住了,他呆呆地看著那瓶藥,心裏充滿了矛盾和掙紮。過了很久,他終於伸出手接過藥瓶,輕聲說道:“給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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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深沉,萬籟俱寂,皎潔的月光傾灑而下,如銀紗般覆蓋在潔白如雪的芍藥花上。
此時,嶼白早已將準備好的美酒放置於芍藥花叢之中。
他緩緩地斟滿酒杯,嘴角含笑地對言頌說道:“師父告訴我,他有辦法幫你解毒。讓我們舉杯共飲,慶賀一下。”
言頌眼中閃爍著喜悅的光芒,興奮地喊道:“真的嗎?太好了!”
嶼白極力讓自己表現出開心,可他的演技還是太差了,麵色沉靜如水,毫無表情,然後仰頭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言頌察覺到了嶼白的異樣,心中湧起一絲不安,輕聲喚道:“師父……”
嶼白微微一笑,語氣柔和地說道:“沒事,喝酒。”說完,他再次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的確,自從言頌生病之後,也很少暢快喝酒了。如今聽到這個好消息,言頌爽快地回應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