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頌一下坐起,嶼白已經熬著藥站在門口了。
言頌跳下床,撲向嶼白:“師父!”
嶼白卻不肯抱他,反而要推開他:“你好好看著我!以後別這樣嚇著我。”
言頌抓著嶼白的胳膊,不肯鬆開,柔聲叫:“師父,師父……”
“別叫我師父,我沒你這樣的徒弟。”
言頌可憐兮兮地看著嶼白:“師父,當真生氣了?”
嶼白氣悶地說:“不是我生氣,是我怕了。”
言頌歉意道:“我知道師父擔心我,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這樣。”
嶼白:“你現在身體哪裏還不舒服?”
言頌很明白他的感受,拍拍他的背說:“師父,我現在已經沒事了。”
香兒站在門口,稟奏道:“少主,言公子,風家主來了。”
言頌:“快讓哥哥進來。”
嶼白替言頌整理好衣袍,一邊扶著言頌站起,一邊簡單地將言頌昏迷後的事情交代了一些。
風微花走進屋裏。
看到門口的言頌,麵容消瘦,他心疼道:“你終於醒了!”
哥哥也憔悴了不少!
言頌呆了一瞬,激動地衝過來,抓住風微花的胳膊,喜悅地說:“哥哥,這些日子麻煩你們了!”
風微花說:“這段日子最累的是嶼白。”
言頌:“你們都辛苦了!所以今天我請客,你們想吃什麼,隨便挑!”
風微花:“你有錢嗎?”
言頌看向嶼白:“他有!”
香兒問道:“風家主,是否派人告知老太太,言公子已醒來?”
風微花對香兒說:“你去安排吧!”
*
言頌原本想找一家富麗堂皇的酒店,但嶼白卻拒絕了,風微花表示理解。
嶼白找了一家農家小院。
清淨,飯菜也幹淨。
言頌和嶼白圍著桌子坐在風微花的對麵,品嚐著美味的醉花點,邊吃邊聊。
風微花向言頌講述了他昏迷期間所發生的重要事情,並重點談到了平陽溪的發展情況。庚濟師父在雪家隕落之後,墨家也逐漸解散。由於擔心花家百姓會拒絕接受其他三大家族的管理,從而引發新的戰爭,花家現在由原來的花家分室弟子負責管理。風微花接任風家家主之位後,將家族事務處理得井井有條。月家在月鏡岩的領導下,商業也是發展蓬勃。雪家在風家的幫助下,發展速度迅猛,但由於嶼白拒絕留在雪家,這讓雪家主感到非常傷心。
聽完風微花這麼說我,言頌內疚的心才稍稍有了些安慰。
因為言頌身體才剛剛恢複,他的飯菜和其他人都不同,是燉得糜爛的粥,言頌喝了小半碗就放了勺子,和風微花說著話。
嶼白蹙眉,突然說道:“言頌,你再吃半碗。”
言頌立即擱下手中的茶杯,又舀了半碗粥,低頭吃起來。
風微花哈哈笑道:“你這小子,還得是嶼白才能管住你。”
用完飯,風微花因有重要事和嶼白商量,便讓言香兒陪言頌出去先散散心。
風微花憑空幻出一封信,遞給嶼白:“雪靜姝來信了,你先看下。”
紙上的筆跡剛勁有力,一看就是男子所寫。信中慰問嶼白近日可好,雪家一切都安好,叮囑嶼白和言頌要好好照顧自己,一字一語,平淡而溫和,是家常的體恤。隻是信封的最末,卻是有一行秀麗的字——沈清知不是雪家的女子。
無聲哽咽,淚水潸潸而下,大滴大滴的淚珠灼熱地滑落在長袍之上。
風微花悄然站在嶼白身後,輕輕道:“之前香兒給我提到過沈清知母親的事情,但時間長久,她也不記得。前幾日,我托雪靜姝去查,已經查知,沈清知並非雪家的女兒,但具體還得你親自回趟雪家。”
嶼白驀然想起,那日在雪家,他和言頌身份擺明,似乎有些家族弟子露出鄙夷的目光。
風微花憂心忡忡:“或許言頌不在意這些,但他怕你在意。”
指甲狠狠掐進掌心肉中,嶼白不動聲色,淡淡道:“我明日就回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