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媛婍有什麼事情,都是他替這小丫頭張羅安排,每次看到她心願得償心滿意足的樣子,就是對士彥最大的嘉獎。可是現在,有了拓跋宏宇,自己能做的事情他都輕而易舉能做到,連那些自己難以實現的,說不定他都能滿足媛婍……
“這些……你是寫給他的?”士彥看著媛婍掩在懷裏的信紙,頓覺字字錐心。
媛婍愣了一下,仰起小臉看著士彥,坦率地承認,“對呀,就是給他寫的……都是為了他寫的。他說我的字如其人,有靈氣又可愛,可以裱起來掛在臥室裏。”
“你什麼時候還跟他一起讀書寫字了?”士彥的理智似乎突然都不見了,“才認識他幾天,你就天天跟他耗在一起,讀書寫字也就罷了,還大半夜的跑到東湖去,萬一出事怎麼辦?”
“拓跋大哥才不是那種人。誰欺負我,他一定會站在我這邊,保護我……”媛婍眼裏的拓跋宏宇,就是一個謙和有禮的江南公子,他愛慕她卻不會欺負她。
媛婍的話,深深地刺傷了士彥。
拓跋宏宇是他趙士彥的第一號實力情敵。大家都是男人,士彥看得見他眼裏想要占有媛婍的欲望。他想要把媛婍從江城帶走,此後金屋藏嬌,獨占她的美好。
可士彥沒想到,他捧在手心裏從小帶大的媛婍,竟然這麼輕易地就被拓跋宏宇收買了。
士彥皺著眉,提高了聲音,嚴厲地問她道,“你是不是還跟拓跋宏宇喝酒了?”
以前士彥可是從來不許媛婍在外喝酒的,生怕上次吳廷傑的事件再次發生,他的媛婍也一直乖巧聽話。可現在呢,自從這個拓跋宏宇來了以後,媛婍越來越不把自己的話放在心上了。
士彥感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威脅,他心底冒出了一個聲音,一直叫囂著讓他緊緊抓著媛婍,把她留在自己的世界裏。
於是,士彥不再掩飾自己的不快。
他滿心以為,看到他真的生氣了,媛婍一定會像小時候一樣,賣乖討巧的跟他撒嬌。
“二哥都知道了,還問我幹什麼。出去玩不就是為了高興麼,大哥都沒說什麼,你一回來就問起來沒完。”媛婍偷偷瞄了士彥一眼,看他著急的樣子,心裏的氣好像消失了一大半。
“高興得連規矩都忘了嗎?我就是早該像大哥一樣好好管教你,免得讓你做事這麼沒有分寸!那天晚上你們倆幹嘛去了?”若是平日,哪怕媛婍說的再過分些,士彥也不會跟她計較。可是一想到她跟拓跋宏宇在一起有說有笑的畫麵,士彥的語氣就衝上了天。
“二哥覺得,我們倆幹嘛去了?”媛婍本就對士彥的爽約耿耿於懷,現在反而被他說教,心裏更是不願意了。“中秋之夜,不就是在湖邊散步,聊天,賞月麼。”
士彥一直都覺得,珞珈山上賞花,櫻花林裏策馬,東湖水邊嬉戲……這些都是他和媛婍之間最溫暖甜蜜的記憶,她隻願意他陪著一起去。
憤怒使得士彥口無遮攔,“趙媛婍!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你懂不懂規矩?大哥顧不上你,你就也不愛惜自己嗎?竟然還不知道自己做錯了嗎!”
“二哥告訴我,我怎麼不愛惜自己、哪裏錯了?”媛婍鐵了心要挑戰士彥心裏的底線,一句也不肯讓步。
“你一個姑娘家出去喝得酩酊大醉,深更半夜跟男人跑到那沒人的地方去,還問我哪裏錯了?”士彥想想都覺得害怕,大哥所說的君子風度,在他看來不過是拓跋宏宇與媛婍曖昧的遊戲而已。
“那二哥說要怎樣?反正喝也喝了,醉也醉了,要打要罰,悉聽尊便。”媛婍說著拿起桌上的戒尺塞在士彥手裏。
士彥一下子愣住了。
他的媛婍,是犯了錯被抓住小手就會撒嬌討饒的,怎麼今天轉了性子,天不怕地不怕似的?
看她滿臉的不在乎,士彥反而退縮了。他好像一下子沒了脾氣,也不敢再跟她較勁了。
中秋這事士彥有錯在先,心裏一直愧疚。
此刻,士彥也並不是生媛婍的氣,他隻是恨自己怎麼就蠢得著了拓跋宏宇的道,乖乖去了金嶺。而且,他日拓跋宏宇卷土重來,以他的身份、手段和能力想要帶走媛婍實在是太容易了。
媛婍突然什麼都不怕了,是因為有了拓跋宏宇在她身邊麼……可士彥現在卻怕得要命,怕拓跋宏宇從他身邊搶走媛婍……
“我是忘了規矩,可卻忘不了二哥說一定回家,還說晚上再偷偷帶我出去玩兒……我日日等著盼著,可你去哪了?你以為我真的高興嗎,我隻是想忘了自己的不高興。可我越是喝酒就越清醒,腦子裏回蕩的都是二哥跟我說過的悄悄話……全都是二哥……”媛婍淚水漣漣,向士彥訴說著自己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