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妤生病住院一夜,傅時朝守了一夜,等她醒來交代完直接從醫院回公司。
半個小時後,助理小唐過來了。
也是從她這裏知道蘇鏡的事情,晚宴上她被她的金主扇了一巴掌的視頻在圈子裏傳開,同時剛拿到的女二號的戲官宣了,本該屬於她的角色另有其人,不僅如此,她參與的綜藝直接被剪輯掉了,資源掉光了。
蘇鏡就像是這圈子裏激起的一小朵水花,還沒來得及盛開,就徹底湮滅,從此查無此人。
小唐隻覺得大快人心,「聽說是因為蘇鏡惹怒了傅總,才有了今天的後果。」
一個蘇鏡,傅時朝一句話的事。
就算是她這種一線,他要是有心,最後比蘇鏡的下場好不了多少。
到下午,導演代替全劇組探望舒妤。
一方麵的確是來看她的病情,另一方麵也是有事來求她。
主演停拍一個月這種事放在任何一個劇組上都是毀滅性的打擊,其中的麻煩不是用錢就能解決的,每一個演員有自己的檔期,這邊往後延遲,演員那邊就會檔期衝撞。
導演先讓她放心好好養病,話音一轉,道:「你也知道這部戲我們時間本來趕,大家都是加班加點,是因為真的耗不起,作為導演,我也有各方的壓力。」
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他也不會拉下臉來求舒妤。
舒妤靠著病床,臉上還帶著病容,唇上沒什麼血色,「我明白導演的難處,您要說什麼我清楚,請您給我點時間。」
兩個人從合作開始就一直很愉快,導演也知道舒妤的性格,聽完也是點頭,「那就要麻煩你在傅總那多說幾句了,我跟全劇組的人都非常感激。」
傅時朝的財力雄厚,停機帶來的損失,跟他指縫裏掉出來的差不多。
但其他人不一樣,一部劇的成敗,是他們全部身價的賭注。
*
一天後,舒妤出院。
傅時朝工作忙,隻是讓車接她回去。
天氣晴朗,湛藍的天空上飄著棉絮一般的雲。
舒妤回去,一個矯健的身影從她眼前躥起來,不乖灰溜溜的從客廳裏跑向後院。
從它被認不出不是小乖後,舒妤就沒抱過它,不乖對她生疏是應該的。
小唐對這些並不知情,詫異問:「小乖平時不是最粘您了嗎,怎麼今天跑了,這是生氣鬧脾氣了?」
「可能吧。」舒妤接過包,「這些天你也累了,早點回去休息。」
「那您好好修養。」
不用拍戲後,空出了一大把時間,她反倒有些不適應。
舒妤等著燒退後,去了廚房。
傅時朝對食物很挑剔,他專門請了中西兩位廚師負責日常的飲食。
舒妤找到了負責西餐的廚師,「能教我怎麼做提拉米蘇嗎?」
「您想吃,我可以做給您,不需要您親自動手。」廚師顯得很意外,他見舒妤的次數少,但一直有好感,他認為她對食物有很高的鑒賞力。
「不用了,不是我吃,是我想做給傅總。」她已經很久不吃了。
廚師才明白過來,笑,「您要是親手做,傅總一定很開心。」
這也是舒妤的目的。
把傅時朝哄開心了,他沒準能鬆口讓她早點放她回劇組拍戲。
提拉米蘇其實並不難,但舒妤是十指不沾陽春水,什麼都是第一次,做起來顯得很費力。
失敗三次過後,才勉強做出了樣子,跟甜品店的賣相比有些差距了,而且不知道像傅時朝這麼挑剔的,肯不肯做第一隻小白鼠。
廚師看著她做的艱難,替她打氣,「放心,好不好吃不重要,重要的是心意。」
舒妤哭笑不得,這潛台詞無異於說她做的很一般。
好不容易等到傅時朝的車開回來,她藏好了蛋糕,走到了正門的位置,等著他。
門一推開,傅時朝第一眼看見舒妤。
大病初愈的她,臉上多了些血色,瓷白的皮膚透出健康的粉,素著顏,彎著眉眼,是沒有攻擊性的美。
「怎麼沒有休息?」傅時朝話裏有責問的意思,神情卻從剛才的沉鬱變為意外,他抬腿往前兩步,抬手手背貼著她的額頭,探了下溫度。
燒已經退了。
舒妤握住了他的手腕,「已經吃了消炎藥,好多了。」
她聲線清淩淩的,溫柔又不會顯得太膩。
「是好多了。」傅時朝扣住她的手,他手指修長,輕易將她的手包住,拉著她要往樓上走,「但也需要休息。」
舒妤跟著走兩步,道:「可是我還有禮物送給你。」
傅時朝停下,眼裏有幾分深意,「什麼禮物?」
舒妤笑了下,唇邊的小梨渦像是漾著盛夏裏的冰糖水。
她反過來握著他,但是手不夠大,隻能握住他的兩根手指,牽著他走到了餐桌,然後做了一個請的姿勢,抿了抿唇,藏匿著幾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