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慌失措時，聽見跟楚湘在班裏聽到的那些男生不一樣的，介於少年跟成熟男人之間的聲音。
「小妹，你是不是又給爸媽告狀了？」
楚湘被箍的快喘不過氣來了，伸手去拍手臂，慌張解釋，「我不是舒妤！」
箍著脖頸的手忽然鬆開了。
對方站起身，一臉的錯愕，「那你是誰？」
楚湘握著自己的脖頸，心有餘悸，心裏還想著問你是誰呢，一抬眼，到嘴裏的話全都忘記了。
她承認跟舒妤做朋友，是始於顏值，最後才忠於人品。
所以在看到同樣優秀皮囊的舒澤時，像她這樣的顏控，徹底僵住了。
即便沒說話，但心裏活動一點也沒少。
嗚嗚嗚，早知道會遇見舒舒的哥哥，她一定會選擇來之前回家換下校服，如果時間允許，再在頭發上纏上媽媽送的絲帶。
那樣，她應該比現在漂亮不止十倍。
楚湘用力緊握了下手，讓自己盡可能看起來高貴矜持，道：「我是楚湘，舒舒的朋友。」
舒澤點了點頭，頂著不羈的寸頭，拉長了尾音啊了一聲。
楚湘抿唇，勾起禮貌友好的微笑弧度。
兩個人對視，比她想象中的要久很多。
就在楚湘胡思亂想，他可能覺得自己眼睛很好看的時候，舒澤摸了下寸頭，道：「長的怪可愛的，醜小鴨？」
楚湘的笑容瞬間消失了。
她一時間分辨不出，他是嘲諷自己多一點，還是誇獎自己多一點。
最後判斷，肯定是嘲諷，除非他就沒看過白天鵝的童話故事！
夢裏的的楚湘一點也不慫，在臉蛋紅的像是交通燈時，她彈跳力驚人，從身後直接給了年輕又欠扁的舒澤一腳。
短暫的過癮之後，舒澤一腳倒下，舒妤、舒父舒母站在她麵前，一臉的難以置信。
楚湘被驚醒。
這夢比她現實遭遇還要可怕。
之後的夢也不怎麼好，噩夢連連，以至於她一整晚都沒怎麼睡好，醒來之後的黑眼圈，連粉底都遮掩不住。
楚湘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又想到賭輸的一天，沉默了半晌。
得，她可能就跟舒澤八字不合吧。
*
楚湘試圖對自己那張臉進行補救了，化完妝後，顏值恢複了七七八八，勉強不那麼像晚娘臉。
她打開門，門口赫然站著舒澤，手裏拿著一束小雛菊，在見到她的那一刻，微笑道：「Bonjour！」
即便楚湘不懂法語，但也知道這一句是早安。
她咬了下唇，突然有點內疚了，「你什麼時候來的？」
「前幾分鍾？沒看時間，不記得了，」舒澤將花送過來。
花是新鮮的，有著淡淡的香味，讓不怎麼好的上午，似乎明媚起來。
「我想你現在應該還沒吃早餐，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們先去吃個飯？」舒澤問。
「當然，」楚湘不太習慣，「畢竟願賭服輸，我這一天，是你的。」
這話說起來怪怪的。
她微咳了一聲，掩飾這種不自然。
「你有這樣的覺悟我很高興，」舒澤叫了車，直接開往餐廳。
這麼多年，他們好像沒有單獨吃過飯。
餐廳挺好的，也很難預定，大概是舒澤動用了點關係，不過這些她都無從得知。
整頓飯，舒澤都過於照顧她。
「你別給我了，我吃不完……」楚湘看著自己盤子裏可以用堆疊形容的食物，麵帶微笑的對舒澤道。
「你以前不是挺……」
又是一個黑曆史，楚湘假笑都不想給了，「那是以前！」
誰還沒個發育期嗎？！
舒澤拿起刀叉，將她盤子裏的食物分去了一半，「這樣呢？」
「那些，我已經吃過了。」楚湘提醒他。
舒澤麵不改色的全都吃掉，「我知道。」
下一秒補充道：「我爸也是這麼幫我媽解決掉剩下的食物的。」
楚湘：「……可我不是你媽。」
這話有歧義，舒澤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笑容有些戲謔，「你當然不是。」
啊，有點抓狂。
楚湘張了張嘴，解釋，「我的意思是，你也不是你爸。」
舒澤沒有直接回應她，而是問：「你知道我今天為什麼這麼高興嗎？」
楚湘慢半拍的問：「為什麼？」
「今天是紀念日。」舒澤語氣變得格外溫柔。
楚湘一頭霧水，下意識問：「什麼紀念日？」
「是我追求你的第一天紀念日。」舒澤輕笑一聲。
楚湘瞳孔驟縮，一時忘了做出反應。
叮咚，是獵物掉進陷阱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