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1 / 1)

車老爹癱軟在床,聽得秀梅喊,掙紮著撐起身子說:“秀梅,玲玲她……”秀梅頭暈目眩,一頭栽下去,李嫂忙抱住她方沒跌傷。大家忙把她抱抬到李嫂家,請來醫生給推注了葡萄糖。打了強心針才慢慢蘇醒過來。

三天過後,分出去找玲玲的人陸續回來了,仍然是竹籃兒打水場空。

四海、長富他們甚至沿黃河而下到潼關,也沒見著玲玲的影子。

那天,魏峰、畢霞、秀梅又在一起討論,魏峰說:“畢霞,玲玲沒了,你導演的這場戲也該收場了。”

畢霞說:“沒想到設想的喜劇結場倒成了悲劇結場,唉!人生真可悲!”魏峰說:“舞台上的戲是喜是悲由作者和導演決定,而生活中的戲是不以人的意誌為轉移的。”

秀梅說:“該怎麼向高歌交代呢?”

魏峰說:高歌是明白人,我想隻要給他講清道理,他是會作出明智抉擇的。”

高歌這幾天除了蒙頭大睡便是把小提琴拿到梨樹溝到村內這段路上拉,悲涼淒切的琴聲抑抑揚揚,像是在呼喚,在傾訴,在悲戚——

“淚淒淒,望斷天涯路,滿目蕭索,一腔淒涼,遍地荊棘崎嶇路,阿妹緣何走?“情切切,百憶相思夢,同行路短,兒女情長,落花流水煙消散,阿哥無下場!”

魏峰知道,這是玲玲失蹤那天晚上,高歌伏案疾書,一氣嗬成的一首詞曲。在高中學古文時,高歌非常鍾情宋詞元曲,參閱了大量課外書。如今,古曲新詞倒給他派上了排憂抒情的大用場。

琴音低訴,人駐足;鳥回首;雲凝欲淚;地顫欲吼,以歌當酒愁更愁……魏峰站在崖壁後屏息諦聽,直到高歌停了琴抱頭在那兒啜泣,他才走過去。麵對老朋友良久無語,滿腹同情無從勸起,大半天才回過神來說:“高歌,老同學,別太傷感了,願你回到你自由的豹子溝以後,做一個美好的夢!失去一個玲玲固然可悲,但世上總還會有玲玲那般的姑娘醫治你的心靈創傷。”

“不!魏峰,”高歌一下子站起來說,“失去的並不是玲玲,而是高歌,她是去尋找她心中的那個高歌去了,我決心要去找回玲玲,同時也找回我自己。”

高歌作出這樣的抉擇也是魏峰意料之中的事,他立即找秀梅和畢霞談了高歌的想法,大家都很讚佩高歌高風亮節,衷情不移的品格,於是積極為高歌收拾行裝,準備盤纏,催促他早日起程。

臨走前,高歌去看望車老爹,他爬在床上對車老爹說:“老爹,你父女對我恩重如山,我一定要找回玲玲,老爹,你就收下我這個兒子吧。”

車老爹緊緊拉住高歌的手,老淚縱橫地說:“娃呀,我對不住你,玲玲對不住你,我向你賠不是,此去如果找到玲玲,早點回來,如果找不到她,你……你也回來,爹……爹為你另娶媳婦。”車老爹泣不成聲,在場的人無一不淚雨洗麵。

高歌轉臉說:“眾鄉親,我走了,不能照料老爹,請大家多關照他老人家,拜托了!”說著,就要下跪,李嫂忙把他拉起說:“誰家沒個大災小難的,你盡管放心走吧!有大家在就有你爹在,我們碗內有飯,就決不會讓他餓肚子。”魏峰、畢霞、秀梅送高歌到村外握手道別。畢霞說:“高歌,祝你如願以償!”魏峰說:“記住,勤來信,我們盼著你的好消息。”秀梅說:“一路多保重!”

高歌說:“回去吧!我記著你們的囑托。”他向後退著頻頻招手。他們一直目送他走遠了,變成了小黑點,消失在天地一線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