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8章 鐵錘人(2)(1 / 3)

問起經過,原來適才有個漢子手持鐵錘闖進了金鋪,鋪裏兩名夥計見他用衣襟蒙著臉,來者不善,上前阻攔。那漢子揮舞著鐵錘,將二人掀翻在地,隨即闖入櫃台,砸爛櫃子,拿走了兩塊生金。一名夥計追趕出去,抱住那漢子的腳,被他回身一錘子打在肩頭,倒在地上,痛得大聲叫喊。沈富正與掌櫃陸玠在後院,聞聲趕出來時,那漢子早已經去得遠了。湊巧段僧奴不願意回去梁王宮,正與施秀在集市一帶閑逛,聽到人叫喊,趕過來一看,正好遇到沈富。沈富本認識施秀,聽說段僧奴是段功之女後,更是加意奉承。自上次段功揭露羅貫中入無為寺讀書意在盜取翠華樓藏寶圖後,施秀早猜到沈富來大理多半是受張士誠之命,卻是不知他為何又來了中慶。

高浪得知究竟,道:“呀,這裏距離魚課司巷不遠,搶金子的漢子用的也是鐵錘,他肯定就是殺死張將軍的凶手。”馬文銘道:“應該不會是同一人。這漢子持鐵錘搶劫金鋪,無非是為了財物;而張將軍身上有一袋金砂,價值不在兩塊生金之下,凶手卻沒有取走。”

楊寶也道:“小侯爺言之有理,如果殺死張將軍的凶手就是搶劫金鋪的鐵錘人,那麼他殺了人後,為什麼不直接取走張將軍身上的財物,而要冒險來搶金鋪呢?張將軍被殺死在相對僻靜的魚課司巷,線陽金鋪卻是位於鬧市,後者風險可比前者風險大了許多。”走過去問夥計道:“你看到的人是什麼樣子?”

那兩名夥計驚魂未定,一人道:“他用布蒙了臉,看不清麵孔,隻知道是個男子。”楊寶道:“他身形如何?”夥計道:“個子很矮,很瘦,幹瘦幹瘦的,像是吃不飽飯的樣子。”楊寶道:“他手中鐵錘上可有血跡?”夥計一愣,半晌才摸著腦袋道:“這個小的倒未留意,不過應該是沒有,若是有的話,小人就該留意到了。”

馬文銘道:“這就是了,這樣一個小個子男子,聽情形也不會武藝,絕無可能一舉殺死張將軍。”他知道雲南冶煉業發達,鐵匠眾多,鐵錘是常見之物,查找起來相當麻煩,想將精力集中在張希矯被殺一案上,便道:“巡檢,這搶金鋪的案子就交給你們昆明縣去辦。你回去告訴你們姚縣令,中慶許久沒有發生過當街搶劫事件,請他務須多費些心。”巡檢忙道:“是。”自回縣衙去稟報。

馬文銘這才向段僧奴道:“文銘實不知道寶姬身份,適才多有得罪,還請寶姬大人大量,恕罪則個。”段僧奴也不理睬。伽羅道:“俗話說,不打不相識,這是個好的開始。你們兩個別賭氣,趕緊握手言和吧。”段僧奴道:“我才不要現在跟他握手言和,等他抓到害死張將軍的凶手再說。”馬文銘道:“那好,我們一言為定,如果文銘僥幸抓到殺死張將軍的凶手,還請寶姬既往不咎。”段僧奴道:“好啊。”

施秀道:“寶姬,小侯爺他們在辦正事,咱們先回去吧,信苴多半正到處找你。”段僧奴道:“我不去。我才不要見她。”眾人一時不知道她說的是“他”還是“她”,麵麵相覷。施秀勸道:“寶姬既來了中慶,可不能再像以前那般任性、總與信苴做對了。”段僧奴冷笑道:“做對?哼。”

施秀不解其意,見她執拗不聽,隻好道:“那屬下可要得罪了。”上前一步,去抓段僧奴手臂,準備用強將她帶走。段僧奴卻早有防備,跳到一旁,拔出女兒劍,指著施秀,喝道:“快些走開!”

楊寶忙勸道:“羽儀長,寶姬今日才到中慶,又遇上張將軍慘死,心情難過。你請先回去,向信苴稟明,我們幾個會好好照顧好她。”施秀無奈,隻得道:“人就交給你們了,可別出了岔子。”

等施秀帶羽儀離開,伽羅才道:“本來正因為寶姬的事要拜托小侯爺,結果你們倒先吵起來了。”當即說了段僧奴不願意見到庶母阿蓋公主,想另找個清幽的住處住些日子。馬文銘道:“若是寶姬不嫌侯府簡陋,可去我那裏暫住。”段僧奴道:“不必了,我想那個什麼東寺。”馬文銘道:“覺照寺?也好,文銘與住持智靈極是熟識,我這就派人去招呼一聲。”段僧奴本是爽朗之人,雖然為之前的事很是不快,但見他此刻如此熱心,也頗為感激,道:“有勞。”

伽羅見沈富不斷冒汗,雖則是夏季,可中慶也不算十分炎熱,又見他臉部時不時地抽動,問道:“沈先生可是有什麼痼疾?”沈富道:“老毛病了,不礙事,不礙事。”

馬文銘趁機將楊寶拉到一邊,低聲問道:“你所懷疑的那個人,可有實證?楊羽儀當知道他是梁王心腹,此事非同小可,稍有不妥,可能會再次引來兩方猜忌。”楊寶道:“小侯爺放心,我絕不會露半點口風。”馬文銘道:“那我們分頭行事。”

出來金鋪,伽羅問道:“你和馬文銘嘀嘀咕咕說些什麼?”楊寶道:“伽羅,有件事,還得你幫忙。”伽羅道:“什麼事?”楊寶道:“你去將淩雲約出來。你曾於他有恩,他會聽你的話。”

段僧奴聽到淩雲的名字,很是異樣,見伽羅堅持不肯出麵,忙道:“楊寶要約淩雲,肯定是有助張將軍案情。伽羅,你去約他出來,我也想見他一見。”伽羅道:“那好吧。楊寶,你有什麼陰謀詭計我不管,可淩雲那個人你是知道的,又冷酷又無情,萬一他翻臉跟你動手,你可打不過他。”楊寶道:“我知道。”

伽羅便獨自回來梁王宮去找淩雲,哪知道淩雲也正四處找她,將她拉出宮外,低聲問道:“你今日是不是替泉妃娘娘看過病?”伽羅道:“是啊,不過她沒什麼病,隻是有了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