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2 / 3)

隻是那眼神太過陌生,裏麵充斥著的不信任比冬月寒風還要刺骨。

我的心空了一半。

我不去聽周皎的控訴,太後的怒斥,隻怔怔看著他,手指緊緊攥著被褥,像是想抓住最後一絲希望。

“你也覺得我腹中的,不是我們孩兒?”

他沒回答我,隻是對身旁人吩咐:“皇後失德,犯下滔天罪孽令皇室蒙羞,朕念及往日情分,免死罪,即刻打入冷宮,沒有朕的吩咐終身不得踏出冷宮一步。”

我聽完他的話,攥得生疼的手緩緩鬆開了,看向他的眼神一點點暗下去。

旁人不管說什麼,我都不在意。

可殷晝他卻親口斷言,我犯了失德之罪,令皇室蒙羞。

此刻,我心灰意冷。

饒是滿腹委屈,也不願意再解釋一個字。

就當三月前的那人……不是他吧……

我被送進秋殘宮,這兒的景象和它的名字很配。

秋殘殘秋,涼心心涼。

夜半時分,我屋內來了個人。

是殷晝的暗衛。

他還是太子時常常要奔赴遠方,就把疆離留給了我。

他說,疆離在他就在,即使相隔千裏疆離也會把他的思念帶給我。

可他登基後,疆離就走了,我再也沒見過他。

“好久不見。”

我撐著床沿輕輕揚了下嘴角。

“他讓我來還一件東西,他說,這東西還了,便是要娘娘……”

疆離左臉帶著半張麵具,露出來的眼睛和唇角生得極好看。

“不要想了。”

疆離手裏是一個透明小瓶子,裏麵裝著幾縷劍穗。

兒時練武,他把我最愛的小劍弄壞了,我哭了好幾天,最後他命人把劍穗拾起來做成這麼個小玩意兒。

我們一人一個,從不離身。

我攥著昔日的情分,眼眸不知什麼時候紅了一圈。

“侯府……如何了?”

“上下五十三口人,無一生還,曝屍在城郊亂葬崗。”

我死死咬著唇,瓶子何時刺破掌心都沒發覺。

疆離微不可見的歎了口氣:“要是太痛,就放手吧。”

我抬手抹去臉上的淚。

“疆離……”

“我會去,你放心。”

我不敢去看他灼灼的目光,盯著手裏那抹紅滾了滾幹澀的嗓子:“謝謝。”

疆離走了,他給我留了體麵,我躺在床上咬著手指小聲嗚咽,眼淚止不住打濕床側。

我真是沒用,救不了父兄,就連他們的屍身都不能親自去收。

3

秋殘宮裏隻有錦玉陪著我,她性子向來沉穩,我從未聽過她與人這樣爭吵過。

“娘娘還懷著身孕,你這是做什麼?傷了龍嗣你有幾個腦袋砍?!”

“嗬,龍嗣?她肚子裏懷的不知道是誰的野種,宮裏都傳開了,也就你還把她當娘娘。”

“閉嘴!妄議後妃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呸!”小宮女把食盒扔在地上,“你以為你還是皇後身邊的紅人嗎?你現在連個屁都不是,廢後本來就沒人伺候,你巴巴的往上湊那是你的事但是你要敢耽擱我給你派的活兒,你就等著挨打吧!”

“你——”

我推開門,錦玉及時閉了嘴,小宮女白了我一眼。

“愛吃吃,不吃就餓著,這秋殘宮好久沒打掃了,勞煩娘娘好好收拾,奴婢晚些時候再來看。”錦玉擔心的看了我一眼,衝她說:“你什麼態度?”

“奴婢是領旨辦事,宮裏的規矩向來如此,有些人啊還是早早適應的好,別總把自己當主子。”

她上下打量我一眼,冷笑一聲走了。

錦玉站在台階下,溫柔的笑:“娘娘,別把她的話放在心上,您還有我呢。”

我回她一笑,走下台階撿起地上的食盒。

“娘娘,別……”

我手指一頓,食盒裏隻有兩個餿饅頭,上麵泛著青黃的黴。

我怔怔的看了半響。

錦玉忍了好一會兒,自責極了:“都是錦玉沒用。”

我眨了眨發澀的眼睛,無所謂一笑:“瞎說什麼呢,錦玉是最好的錦玉。”

我輕輕為她拂去臉上的淚,拍了拍她的頭:“你若是能尋得其他差事就去做吧,別把精力浪費在我這兒。”

“奴婢哪也不去。”

最後錦玉還是被叫走了,宮裏規矩多,哪裏能由得我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