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內文武百官見魏子青來了,紛紛眼觀鼻,鼻觀心,一副什麼都沒發生過的樣子。
魏子青看了一眼周圍,歎了一口氣。
“君不是君臣不是臣。”
“今天又找我來,是為了個什麼事啊?”
“方禦史,今天彈劾我的理由,我方才都已經知道了,不過我有個問題想不明白。”
“方禦史能否解答一下?”
那燕帝寶座上,端坐著個穿著黑袍的孔武男人,即便身上的長袍已經將身形遮掩住了大部分。
但是依舊無法掩飾那健碩的軀體,麵容堅毅但滿臉胡茬,也不知剛才究竟聊了些什麼,臉上顯而易見的煩躁。
令那本就粗狂麵容更顯肅重。
燕地貧瘠,雖然民風彪悍,武力過人,但卻並擅長養蠶紡織,以至於堂堂大陽宮中不僅光線昏暗,而且格外樸素。
那些梁柱之上多餘圖案皆無,甚至遠不如金江樓一半奢華。
且三公九卿,上至帝王,下至平民百姓穿的衣服一模一樣,都是簡單布料。
三三兩兩,稀稀拉拉的站在一起,甚至那些武將還有不少都在靠著柱子睡覺。
隻看見魏子青來了。
眾人的精神才一下子打了起來。
座上燕帝魏元武見自己兒子到了,臉上露出略微喜色,但在眼中一閃而逝。
“吾兒既然已至,凡是殿中,便自己找那位置站著去吧。”
但剛剛說出,就見下麵諸公麵色不善。
燕帝略微思索後,旋即做出一副嚴肅模樣喊道:
“逆子!朕即遣虎衛傳你入宮,你為何倒行逆施,將虎衛統領袁勝罵至馬下,而你唯逆宮禁,策馬而行。”
“是這大燕已經無所規矩能夠限製你?”
“而且,入了宮中,兀自不拜。”
“在你眼中,可還有君父?”
周圍大臣不說話。
魏子青在這狹窄的殿內看了一眼。
在左側最前麵站著個傻大個,對著他擠眉弄眼嘿嘿嘿的直笑。
然後後麵其他幾人都隻是點了點頭表示見過,或者幹脆連看都不看這邊。
聽到父皇的話。
魏子青也隻是連忙敷衍著拱手喊了一句。
“兒臣參見父皇~”
魏元武見他這一副模樣,站無站形,入殿來便是一身酒臭胭脂味,自鼻孔中噴出一股氣:
“毫無規矩。”
魏子青聽都不聽,自顧自拱手道:
“謝父皇~”
說罷,魏子青才看著站在一旁的方禦史,對前麵的父皇拱手道:
“父皇,兒臣已經明白父皇此次召見我的緣由了。”
“所以我想先問一下方禦史,可否?”
魏元武也都已經習慣這個兒子的不著調了,平靜道:
“準了!”
“正好,朕也想知道,你應當如何解釋方士,以及…私兵!”
豢養私兵,可比方士嚴重得多。
魏子青並不著急,目光這才看向旁邊方禦史,這些看起來文質彬彬,實際上一拳可以打死牛的禦史。
怕,是肯定沒在怕的。
不過既然是文人,那就要用文人的方式解決問題。
動手動腳,沒有禮儀,怎能體現大燕嫡長子之身份是吧?
方禦史麵對魏子青質問的眼神,不慌不忙的對著上座拱了拱手,旋即才看著魏子青的目光,微笑著反問道:
“在殿下問我之前,我其實更想問一下,方才殿下說的那一句君不君臣不臣,是什麼意思?”
君不君臣不臣?
大殿內眾人聞言,這目光可是一下子聚集到魏子青身上了。
“殿下?你剛剛說了這話?”
“我們可都是跟隨大哥打天下,治天下多年的!”
“怎麼能說我們不像是臣?”
“你可不要因為你寫的東西我們喜歡,還有那些個奇怪的什麼閨房圖好看,東西好看,那些個姑娘好看。”
“就意味著你能夠說我們沒用~”
“就是就是~”
那些個武將立馬就嚷嚷了起來。
武將嗓門大,魏子青這都還沒說話,整個大殿就已經變得鬧哄哄一片了。
魏子青揉了揉耳朵。
看向旁邊那些默不作聲的文臣。
喊道:
“我這都還沒說。”
“你們這是在著急什麼?”
“再急,今年的新卷你們一個字都別想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