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替一鳴洗好麵以後,再用硼酸或濃的茶汁替他洗洗眼睛,用藥棉裹在火柴杆上替他洗洗鼻子。至於他的耳朵,我們不用別的東西去洗,不過用手巾揩得幹幹淨淨罷了。
文德的麵孔常常是不幹淨的,他的父母替他洗,也不過隨隨便便的一揩。眼睛、鼻子和耳朵,他們是永洗不到的。所以文德的眼睛常紅,鼻子常黑,耳輪上常常有一圈一圈的花紋。
俗語說:“掃地掃壁角,洗麵洗眼角。”眼角不過是麵孔的一部分,言眼角,則鼻子和耳朵俱概括其中了。照這樣說來洗麵不僅僅在兩頰上揩揩罷了,也應當在眼角上好好兒洗洗揩揩的;不僅在眼角上洗洗,也應當在鼻子上、耳朵裏好好兒洗洗的。做父母的大概都知道這兩句話,但是他們替小孩子洗麵的時候,有許多人沒有注意到小孩子的眼角、鼻子和耳朵。他們不過在小孩子的頰上輕輕地揩一揩,敷衍了事罷了。這種情形,好像一班善男信女替土地廟裏的土地公公土地婆婆開光一樣,洗與不洗沒有什麼兩樣,所不同者不過兩邊頰上多兩塊水跡罷了。這種樣子,非但使小孩子容易惹人討厭,而且小孩子的身體也受著很大影響。眼睛不洗幹淨,則眼眵留在眼上,久而久之,易致眼疾,其害一。鼻子孔不洗幹淨,則鼻管塞住,呼吸不靈,勢必至於以口呼吸;以口呼吸時,必張開其口,灰塵和各種有害的微生物容易入肺,其害二。以口呼吸,在霧露天氣容易受寒,其害三。以口呼吸,睡眠時,常常發出鼾睡的聲音,使同居者不得安睡,其害四。喉鼻容易發生毛病,其害五。至於其他的害處,如妨害唱歌、說話等等,那就可不必細說了。所以做父母的應當很仔細地替小孩子洗麵,不應當因為要免卻麻煩,就隨便一洗罷了。至於洗的東西,洗鼻子最好用藥棉,洗眼睛最好用硼酸,如果硼酸不容易得到,那麼用濃的茶汁亦可;至於耳朵,除用手巾揩耳輪之外,須再用凡士林洗洗他的耳朵洞。總之,做父母的替小孩子洗麵,以清潔為主,不應當敷衍了事。如果貪片刻的安逸,那就要貽莫大之憂了。
一鳴在兩歲零7個月的時候,有一天早晨醒來就向他母親要糖吃,他母親給他葡萄糕,他不要就哭,一直哭了8分鍾的樣子。20分鍾以後,他就向他母親要那以前不要的糕了。假使他要糖的時候,他母親沒有給糕吃,那他哭了8分鍾就完事了。
一鳴在兩歲零9個月的時候,我們要他實行醒來先穿衣洗麵刷牙後才吃早餐。有一天,他醒來不願意穿衣服,我們用種種方法引誘他穿,他總是不肯;後來無可奈何,隻得把他打一頓,強迫他穿了。第二天他就很願意的先穿後吃了。以後也就沒有發生先吃後穿的問題了。
小孩子未穿衣洗麵刷牙,吃東西是不好的。不穿衣而吃東西,容易受寒,其害一。隔一夜牙床上有穢汙的東西,倘使不去刷洗它而馬上吃東西,很不衛生,其害二。不洗麵而吃東西,不雅觀,其害三。總以上三害而觀之,做父母的是不應當讓小孩子先吃而後穿衣洗麵刷牙的。但是有許多做父母的,不計利害,小孩子一醒來,就把東西給他吃,有時候,小孩子不要東西吃而硬給他吃,以為要小孩子身體強壯非此不可,以後小孩子成為習慣,一起來就要吃東西了。不過我聽說小孩子未穿衣洗麵刷牙以前不宜吃東西,是對較大的小孩子說的,如果很小的小孩子恐當作別論。一鳴在1歲零2個月的時候,早晨起來,我們先給他吃牛乳,吃牛乳以後,就給他幾塊糕餅以充饑,因為在1歲以內的時候,他早晨醒來,他母親即喂他乳(這是做母親的都如此的),後來穿衣服洗麵刷牙。到了斷乳的時候,他醒來就給他吃牛乳、糕餅,以當早餐,至於甜食如糖類是大概沒有給他吃的。他約到了1歲半的光景,除了牛乳和糕餅以外又給他吃早餐。在這時候,他醒來不應當就給他吃牛乳和糕餅,因為他年齡已大,又另吃早餐,我們應當把牛乳移到吃早餐的時候;至於糕餅是應當取消了。以上兩例我對待一鳴小的時候是這種樣子的,我想凡是很小的小孩子都應當如是的。總之,較大的小孩子,未穿衣洗麵刷牙以前,不宜吃東西,至於較小的就不在此例,做父母的隨時觀察,應機而行罷了。
一鳴自從兩歲零10個月以來,每天早晨吃點心以前,他的幼稚園的教師總叫他先洗手,到了下個月5日的這一天,他未吃點心以前,就自己去洗手;不但如此,後來吃飯以前他也一定要洗手了。有時候忘記去洗,他正在吃的時候,忽然想到就去洗手了。
東生吃東西以前,是從不洗手的,吃後也永不揩手。有一次他在外麵挖石頭、拔青草的時候,忽然聽見他的父母和兄弟姊妹們大家吃雞蛋糕,他就立刻跑回來搶雞蛋糕吃了。他母親對他說:“你的手是很髒的,到麵盆裏去洗一洗,再來吃。”他哪裏肯依,他恐怕雞蛋糕被他們吃光,所以也不管手髒不髒,就馬上來吃了。吃了以後,也不去揩揩手,將手上的油向他自己的衣襟上一揩。還沒有揩幹淨,忽然看見他的娘舅來了,他顯出很快活的樣子,將很肮髒的手去拉他娘舅的衣襟,他娘舅也沒有顧到他的手,很高興地去摸摸他的頭,抱起來了親親他的嘴;後來看見他的手就想到他的衣襟,低頭一看,啊喲不好了,嶄新的一件夾衫已經有十來個手指印了。他也不好意思去說他,隻得自認晦氣罷了。
小孩子平時是很好動的,東拿拿西抓抓,手上不知粘了多少塵埃,倘使小孩子不洗手就去拿東西吃,那麼塵埃與食物要一同到肚子裏去了。許多小孩子在夏天的時候,常常去捉蒼蠅撲蝴蝶,手上的微生蟲不知粘了多少。他們也不管什麼,一看見東西就去拿了吃,做父母的也不去禁止他們,以為小孩子一天到晚總不會清潔的,何必去洗手多麻煩呢?做父母的如此,做小孩子的也是如此,到了後來,小孩子就沾染了疾病,有的小孩子竟因此而死去,你看可憐不可憐呢?所以我說小孩子吃東西以前,一定要洗手的。至於吃東西以後,也要揩揩手的。因為手拿食物以後,大都要肮髒的。倘使拿了後,不去洗手,那麼小孩子不是把這肮髒東西粘在自己身上,就要粘到別人身上了。粘在自己身上不清潔,粘在別人身上不道德,說來說去都是不行的。但是有許多小孩子吃東西以後,總不揩手的,做父母的也沒有叫他去揩,到了後來,小孩子這種行為慢慢兒成為習慣。其中的害處,更不堪聞問了。所以做父母的,當小孩子小的時候吃東西以後,一定要他揩手。這種事情是很容易的,我勸做父母的大家去做做罷。
一鳴1歲半以前吃飯,由他母親喂他吃的;1歲半以後,我們就常常讓他自己吃。初吃的時候,我們給他大的盤子和彎柄的匙;到了兩歲半,教他慢慢兒用起筷子來。
小孩子手筋未發達的時候,使用普通碗筷是很不便當的。我們常常看見許多小孩子用盡許多氣力,不但不能夠取到一點菜一粒飯,而且弄得飯粒狼藉,菜蔬滿桌。這種樣子既暴殄天物,又惹人討厭,於父母與小孩子兩方麵都是不好的。倘使做父母的給他適當的盤、匙,那以上各種弊病大概可以免掉了。因為湯匙容易取食物,而大的盤因為麵積較大不容易狼藉食物,所以小孩子不能使用碗、筷的時候,做父母的應當給他適當的盤、匙。等到他手筋已經發達能夠使用碗筷的時候,那我們就叫他慢慢用普通的飯碗,用普通的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