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不在的這些年裏,經常這樣,所以...”
“所以什麼?”
禾眠的眉頭微微皺起,語速明顯有些加快,似乎急於想知道簡惟宇後麵想說些什麼。
“所以他的胃不太好,這次本來我也是打算不讓他喝酒的,結果他還是喝了,說是什麼給導演麵子,以後說不定導演就能繼續和你合作了。”
江席述的頭依然枕在她的肩膀上,他的雙眼閉著,不知道是真的睡著了還是在偷聽他們之間的談話,不過依據簡惟宇的經驗來看,江席述這回也像之前一樣,的確是睡著了。
“禾眠姐,其實你和江哥之前所發生的一切事情都是誤會,以前他和你分手也隻是因為..”
“我知道。”
還沒有等簡惟宇說完,禾眠自己便開口補充道:“他都告訴我了,隻怪我和他之間永遠少了那麼一份信任。”
如果很早之前,禾眠肯聽江席述把他要說的那些解釋說完,說不定她那年就不會固執的離開,他們之間也不會因為這場令人聽上去有些可笑的誤會而分開這麼多年,三年之後的今天,他們再次相遇。
禾眠隻希望這次命運可以善待他們,至少不要再讓他們像之前那樣經曆痛苦不堪。
江席述的醒酒速度遠比禾眠想象當中要快的多,當禾眠把之前去往美國的機票取消掉並且回到家裏的時候,手裏的電話突然間響了起來。
屋子裏很安靜,所以此時的電話鈴聲聽上去就顯得像是噪音一般惹人煩心,不過當她看到來電顯示上的那個名字時,便不覺得有這樣的感覺了,因為無論如何,她都感覺到了一種莫名的恐懼感襲遍了她的全身,雖然是炎熱的夏天,但她還是不自覺的打了個寒噤,更或者說,是渾身莫名的顫抖了一下。
“音然?”
耳畔能聽的清楚的,便隻有一陣陣急促的呼吸聲,禾眠不知道她究竟是怎麼樣了,不過當一回想起之前她的那副樣子,那咳在白色紙巾上時的鮮紅血液時,禾眠便不由的心跳開始加快。
終於,電話那頭安靜了許久之後,被一個陌生的女人的聲音打破了沉默。
“是薛音然的家屬嗎?”
聲音當中混雜著一絲的急迫感,禾眠也自然的快速回應道:“是朋友。”
這樣的話語她曾在電視劇上麵聽過無數次,沒想到眼下就發生在自己的身上,不管怎麼樣,禾眠還是覺得有一些難以相信,這個號碼是薛音然的,而電話當中這個女人也問她是不是家屬,通常情況下這樣的結果隻有一種,那就是...
“她快不行了,你過來看看吧,順便簽一下字。”
電話那頭的聲音在此時冰冷冷的傳了過來,禾眠握著手機,突然之間不知道該怎麼辦,薛音然不行了?怎麼會這樣,前幾天見麵的時候她還是好好的,怎麼現在就這麼突然!
“您是不是打錯了?”
她試圖以這樣的方式來逃避自己心裏猛然間升起的那股悲痛感覺,她甚至開始乞求著電話那頭的陌生女人掛斷電話,可隨後她還是聽到了簡短的幾個字:“市中心醫院,快點過來吧。”
當這句話說完之後,那頭便立刻撂下了電話,聽筒當中隻剩下不停的嘟嘟嘟聲,禾眠呆呆的站立在門口,隨後像是整個人重心不穩一般的朝著一側的大門倚靠而去,她緊緊的握著手機,就像期待著一會兒那個女人還會再次打電話過來,然後告訴她薛音然的病情已經好了很多,讓禾眠不用過去了,可是沒有,除了夏日裏悶熱的空氣以及不遠處樹枝上的知了在不停鳴叫之外,什麼都沒有,江席述還在影視城拍戲,簡惟宇很自然的會跟他在一起,禾眠想了想,打算先等從醫院回來之後再告訴江席述關於薛音然的消息,其實她也在隱隱的擔心著,畢竟薛音然曾經讓江席述的人生墜入低穀之中,差點沒有了翻身之日,如今再告訴他關於薛音然的消息,恐怕也是不太合適。
當出租車在市中心醫院的門口處停靠下來的時候,禾眠幾乎毫不猶豫的衝了進去,她似乎都沒有認真的考慮過一會兒會遇到些什麼樣的情況,薛音然會是什麼模樣?當自己看到她的那一刻,要說點什麼?在說些類似祝福康複的話語顯然已經不太合適,可是又總不能讓她早點離開這個世界吧,那也是怎麼想都覺得不合時宜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