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二十六歲·唯有你,不可辜負 Chapter 02霸道總裁盛原野
盛原野該不會以為珠珠是他的孩子吧?難道五年前那個晚上發生過的事情他想起來了?天哪,千選萬選我為什麼選在這個時候回國!盛原野結婚在即,他會不會想當然地做一些不合時宜的事情,莫非這就是他說的“知道該做什麼了”?
——by 嶽朝歌
我恨邱城,為什麼要拿精彩的科幻本子勾引我。害得我興致高漲,和他討論到忘記時間。從張老師手機裏聽到盛原野的聲音,我嚇了一跳,差點兒追尾。重逢才幾天,他似乎已經對我了如指掌了。當年我滿世界找他的時候,像隻無頭蒼蠅一樣毫無頭緒,如今他找起我來,倒容易得很,真是太不公平了。
塞車嚴重,稍作權衡我答應他的提議,聽口氣更像是沒有商量餘地的命令。他果然變了,重逢後和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果決幹脆,來自於成功者的自信,也來自於他個性中強硬的一麵。這樣的男人往往更有魅力吧,所以謝婉茹為之傾倒,而我有點兒心裏發怵,不確定自己能否抵抗住他的氣勢。
看見他和珠珠坐在樓前的長椅上等我,我停下來深呼吸做足心理準備,才不慌不忙地走向他們。喊聲珠珠,她蹬腿蹦下長椅飛撲進我懷裏。親昵地抱起她親了下,我對隨後走來的盛原野說:“謝謝你送她回來,我們先上去了,再見。”
他擋在我身前,並沒有和我再見的意思,淡淡地說:“等等,我有話對你說。”
“不用——”
“媽媽。”珠珠高聲打斷我,伸手指向不遠處的秋千,眨巴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祈求道,“我想去玩一會兒。”看出我不會同意,她隨即板起臉,“你回來晚了,要補償我。”
“補償”如此高深的詞彙她也會!我感歎之餘,更想照她肉嘟嘟的小臉蛋咬一口。胳膊肘往外拐得真是時候。
無奈地放她去蕩秋千,我徑自走回長椅坐好,雙手平放膝蓋,像個專心聽課的好學生。微笑麵對盛原野,我爽快地說:“談吧,洗耳恭聽。”
他走到我麵前,將我籠罩在他高大的身影裏,並沒有急於開口,而是目光如炬地端詳了我一會兒,盯得我心慌,才低沉道:“你所謂的‘過得很好’,就是工作繁忙到忘記接孩子,讓她晚餐時間,隻能坐在路邊啃幹麵包嗎?”
我一聽不禁皺起眉頭。坐姿端正是為了表示尊重,不是代表他真能把我當學生教訓。就算是我不對,他又憑什麼教訓我。我慢悠悠站起來,仰頭和盛原野正麵對視,道:“首先,我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沒能準時接珠珠。其次,我需要向你說明一下,幼兒園提供晚餐一般是下午四點半左右。珠珠啃的那個麵包,一定是她嘴饞管老師要的。所以你——”
正經八百地說了一大堆,我倏地收聲。這關盛原野什麼事,何必急著跟他解釋!可說都說了也沒法收回,我轉口嚴肅問道:“你是不是調查過我了,為什麼要這麼做?”
他態度更甚,不答反問:“你又為什麼要騙我說你結婚了?”
不想告訴他真實原因,我決定耍賴,故作驚訝地說:“你聽錯啦!我是說我結過婚,又離了,不然怎麼會有孩子。”
盛原野的臉色暗下幾分:“還在騙我,你從來就沒有結過婚。”
“你果然已經調查過我了。”我涼涼一笑,不解地看著他,“盛原野,五年前我不是和你說清楚了嗎?你不是也快結婚了嗎?幹嗎還調查我,我們早就沒有任何關係了。”
“我……”他開口又沉默,垂眸又抬起,眸光仿佛也暗淡了,“我隻是想確認你過得好不好。”
“當然好啦!”我重重點頭,極力聲明,“你看我現在有自己的事業,有能力養孩子,有車有房,好得都不能再好啦!”
“為什麼不結婚?”
他大概魔怔了,揪著這個問題不放。他越嚴厲,我越無所謂,信口開河:“我喜歡不停換男朋友,隻享受戀愛的過程,不想結婚。”
我不覺得自己的話有什麼不對,可盛原野的眼神好像頃刻就柔軟了,聲音裏也溢出笑意,說道:“珠珠說你從來沒有男朋友。”
啊,小叛徒……
我幹巴巴地笑,揶揄道:“小孩子的話你也信。”
他狀似鄭重點頭:“我信。”
以前少言寡語的盛原野從不會對答如流,更不會句句和我針鋒相對。沒有防備,我張嘴就傻傻地問:“不談戀愛,哪兒來的孩子?”
這人的反應比我還快,我話音未落,他立刻說:“我也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終於有一天盛原野把他的聰明才智用到嘴皮子上了。我啞然無語,想繞過他去陪珠珠,剛跨出一步,他也跟著跨一步,依然高高地擋在我麵前。
“珠珠是邱城的——”
想必當年狗仔隊的偷拍起作用了,但是又失效了,我堅決打斷他:“不是!”假如邱城至今未婚,我一定幹脆點頭說是。
他似乎很滿意我的否認,唇畔緩緩泛出一抹笑意,輕輕淺淺,瞧得我一陣心促。
從我十六歲的記憶開始,盛原野從來不是個愛笑的人。二十一歲的他更是陰鬱沉默,關閉心門冷漠地與人疏離。如今二十六歲的他衣著體麵,俊朗奪目,一舉手一投足輕易便能吸引人的目光。況且現在麵帶微笑,像要故意彰顯他的男性魅力迷惑人,我都快不認識他了。
“好的,我知道該怎麼做了。”他說著側身給我讓路。
我彷徨的心神稍定沒有多想,從他麵前經過走向秋千。突然發覺他話中有話,說得好像勢在必得,我腳步一頓,忙問:“你什麼意思?”
“字麵意思。”
他利落回答,不等我追問先說句再見,然後獨自走去秋千和珠珠道別。
人走遠了,我還木頭似的呆立原地,不懂他的字麵意思到底是什麼。
不過,當務之急是需要和珠珠好好談一談。為以示坦誠和友好,我特意把談話安排在給珠珠洗澡的時候。衛生間彌漫著草莓沐浴乳的濃鬱香味,趁浴缸裏的珠珠玩水玩得正高興,我將指腹的泡沫蘸在她小小的鼻尖上,故意不高興地說:“珠珠,你出賣我。”
她哎呀一聲,咧開嘴直笑,見我麵無表情,轉而困惑地問:“出賣是什麼意思?”
“別裝了,補償你都會說,還不知道出賣是什麼意思?”
“媽媽,是盛叔叔教我的,他說這樣你一定會讓我去玩秋千的。”
輕鬆套出真話,我卻心裏咯噔一下,不由得緊張地問:“珠珠,盛叔叔還有沒有問你其他問題?”
珠珠搖搖頭,我堅持讓她再好好想一想,她歪著腦袋想了會兒,仍舊說沒有。盛原野雖然什麼也沒問,可我還是覺得不踏實,總覺得哪裏不對,一時又想不清楚。洗完澡抱珠珠回房間,她在床上又蹦又跳,大聲唱著不成調的兒歌。我斜靠門邊望著自娛自樂的她,再次陷入沉思。
“媽媽,你是不是覺得盛叔叔是壞人,會搶走我?”珠珠忽然停下來,站在亂糟糟的小床中央好奇地問。童言無忌,我剛想說不是,混亂的思考能力像被敲醒一般當即複原了。
盛原野該不會以為珠珠是他的孩子吧?難道五年前那個晚上發生過的事情他想起來了?天哪,千選萬選我為什麼選在這個時候回國!盛原野結婚在即,他會不會想當然地做一些不合時宜的事情,莫非這就是他說的“知道該做什麼了”?
我越想越害怕,腦子又亂成一鍋粥,一度很想聯絡婉茹向她解釋清楚。可如果她還什麼都不知道,我貿貿然找她,豈不是更糟糕。找盛原野吧,我根本沒有他的聯係方式。找到又怎樣,我不願意把這些年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全部告訴他,全是我的家事,本就與他無關。
理不清頭緒,我唯一能想到的辦法就是盡快離開這裏,不能再給盛原野和我們見麵的機會。哄珠珠睡下,我回到房間立刻撥通邱城的電話,答應加盟他的新電影,下星期隨前期工作組南下,做外景實地考察。
“朝歌,你這麼快就答應了,是不是為了找借口躲盛原野啊?”手機那頭的邱城竊笑不已,看來他和串串姐信息交流很通暢。
沒力氣和他兜圈子,我說:“你覺得是就是吧。對了,如果你不介意,我打算把珠珠帶在身邊。”
“好啊,預祝你攜女大逃亡成功!”邱城的笑聲誇張,透過手機聽起來都瘮得慌。片刻笑聲戛然而止,他似乎非常正經地繼續道:“不過,要是他找上門來,我一定會第一時間供你出來,因為我永遠記得多年前血的教訓。你啊,就自求多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