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手
01
等著他去收拾的必定是一副爛攤子。他卻不急，在酒店裏窩了好幾天。自然，為著他所建的奇功，他的情人又好好獎賞他一回。可單這一回，就讓慕凡在她床上耗去兩個時辰。顛鸞倒鳳，委實辛苦。若非是他盡職盡責，隻怕懷中的女人要炒了他的。
“你做得真好。”事後她臉上還滿帶著興奮的紅暈，倚他胸前低低喘氣。“你幫我除掉了一個對手，要知道此人一直在跟我們爭同一塊地。”
“人家爭什麼，我們就給他什麼。他總有吃不消的時候。犯不著跟他搶。”
“你呀，就是心太善！古話是怎麼說的，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想做大事業，要有大智慧。”剛才還是他懷中嬌娘，轉眼就成了鐵腕強人，變得可真快呀！
“你的大智慧就是整人？”
“是他們先下手的，怨不得我們。”她還在固執己見。
“量小非君子，無毒乃丈夫。我把你剛才那句對子改了一下，意思可就大變。量小固然不是什麼君子豪傑，但丈夫一類的人物，也不見得心就夠狠。咱們的老祖宗留下一句成語：有容乃大。有一種蛇叫眼鏡蛇，身上有劇毒，長得卻是尖酸刻薄。讓人看著難受。而身材巨大的蟒蛇，都是無毒的。我隻想說，要真正把事業做大，靠打打殺殺和背後下黑手是不行的。植物要生長靠的是太陽，人在密室裏關久了也想曬曬太陽。黑夜是我們睡覺的時間，是用來忘卻的時間，白天才有利於我們成長。你不覺得你們把作息時間弄顛倒了麼？”他在開導她，而她回之以有力的辯駁：“現實都是如此，就像現在的我騎在你身上一樣，可你幹嗎要讓我騎你呢？因為你願意？不是，隻是因為你強不過我而已！”
“是麼？你不說，我還蒙在鼓裏呢！原來你竟當我是你胯下之馬，想騎便騎？你也太任性了些。”慕凡猛的一翻身，就將瓊絲壓在身下，說：“這下子又是誰騎誰呢？”她在他身下一陣浪笑，挑釁著：“你要是騎得了我，我便作你的馬子。你要是騎不了，我就把你閹了，做個隨身使喚的太監！”說著就不安分，動手往他腹下探去。正激他興起，忽又鬆開手說：“不敢了，要是再做一個小時，隻怕要死在這張床上。”他卻不由分說，悄悄跟進，占領那片高地。於是又打響了另一場戰鬥。
清晨醒來的時候，已不見了瓊絲。往旁邊一看，睡他身邊的卻是紫蘿。難不成她半夜掉包？她可真是用心良苦！
“你幾時過來的？”明知是瓊絲的安排，他也當是紫蘿多情。
“我在舞廳裏收拾到淩晨，忙完那邊才過來的，來時你已經睡了。”
“呃，是這樣。”聽紫蘿這麼一說，慕凡暗自苦笑，他這間小屋倒成了女孩兒們的驛站，來去自如好生方便。他忽然想到曉音，那個暗戀著他的曉音，倏的一念，就不肯再想。再想也是徒勞，雖然她也曾在他的胸前啜泣，說：“我有哪點不如她的？”她說的是紫蘿。她嫉妒紫蘿，嫉妒紫蘿得到了慕凡。慕凡卻告訴她：“這個世界上還從沒有人真正得到過他。”
“也包括歐總麼？”曉音問。
“不管是誰，她得到的都僅是我的影子。我卻留著我的身體慢慢的腐朽。”
“聽不懂，你說話好深奧的。”曉音疑惑的望著他的臉。她隻覺得，眼前的他像是來自某個古老的世紀。
“這就是靈魂與肉體的矛盾。曉音，去愛一個愛你的人吧！”
“你不愛我麼？你不是說你要愛所有的女孩兒嗎？難道這是你的謊話？”
“那自然是真話；卻又因為是真話，你就不該愛我。我的愛是太過於豐厚了。它會壓得你喘不過氣。這樣多沒意思。”
“行了，說了半天還是在繞彎子。說實話，你會跟紫蘿訂婚麼？”曉音問了最後一個問題，但慕凡那裏卻沒有答案。
“你就是個騙子！”她最後說了一句，而後默默走開。那人在她背後哈哈一笑。那便是慕凡，永恒天真永久多情的慕凡。
多情是假無情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