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空降兵”寧高寧調研中糧(1 / 3)

將“跑鞋”接過來穿上

書生意氣

有一位名叫陳勇進的人這樣評價寧高寧:有行伍中人的書生意氣。

為何這麼說呢?1979年,寧高寧考大學時想當作家,第一誌願報的是中文係。在山東大學當教授的舅舅知道後,跟他說靠寫字不一定能吃上飯,於是,他轉學經濟。可是當了商人之後,他讀書寫字這個嗜好一直沒丟,二十幾年來共寫了四十多萬字的經濟管理散文,以至於《中國企業家》雜誌給他開了專欄。

這位陳勇進繼續寫道:

看來這位當過兵的寧總是十分有“才”的,他在華潤的時候曾經對“華潤”的名字做出過自己的解讀:“實際上是中華的‘華’,毛潤之的‘潤’。毛澤東字潤之,一個公司以領袖的名字命名,寄托了中央對華潤的厚望。”沒聽他說過現在的東家“中糧”的名字何解,“有才”的寧總可能會有“有才”的解釋,但是不管寧高寧會不會哪天心血來潮解釋一下“中糧”,我們現在能肯定的就是:中糧集團“用自然的力量來重新塑造一家企業、一個人,甚至一個社會”的宗旨正在被寧高寧慢慢地解讀出來。

這是2006年10月的事情了。2005年年初,作為一個空降兵,寧高寧用一篇《空降兵》的專欄文章表達了自己的內心感受。華潤集團總部在香港,而且,寧高寧有在西方受教育的背景,無論是生活習慣,還是工作節奏,好像都與中糧集團有著很大的差別。不單是寧高寧本人,包括中糧集團的員工,也很擔心這種差異所帶來的影響。

麵對自己的感受和新同事的疑問,寧高寧通過文章來表達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他直言,一開始不是很習慣,從氣候、談話方式、用詞到工作節奏,確實都不習慣,但也不是差得很遠,因為華潤也是國有企業。其實這不是問題,人不一定是特別習慣或者特別享受現在的環境才做事情。他覺得中糧是一個很容易溝通的團隊。

他接著說,他與中糧之間的互相影響和改變是潛移默化的過程。中糧有一個非常好的氛圍。比如,他有一天一進門看到“中糧經理人回家”幾個字,他說寫得好。他自己都忘記了,這是他在會議上建議過的,要讓年會給大家一個回家的感覺,他就說了一次,再沒重複這件事,大家就把這幾個字寫上了。因此,他覺得人性化的東西穿透力很強。“如果有一件事情你覺得很吃力或者很別扭,你老催著別人去弄,催不動的。現在社會變了,人都是有思想的。如果我講完了,大家不認可,甭管這件事本身是對是錯,總之證明我一定講錯了,因為講話的目的是讓大家認可。如果大家不認可,那就是我的錯誤。如果能做到心靈深處的溝通,談出我們真正的心底的東西,比較符合人的本性的東西,我覺得更容易推動。”寧高寧這樣說道。

空降兵

不管怎麼說,作為一個空降兵,從日常溝通到工作都會產生一定的落差,而如何來化解這種落差,是需要時間的。寧高寧在不同的場合都談到空降兵的問題,顯然,他是很想來彌補這種落差,想很快地同中糧融為一體的。他的這篇《空降兵》表達了他身為空降兵的顧慮,同時也希望通過不斷的溝通和交流來打消顧慮,成為一個真正的中糧人。

企業的空降兵,無論是哪個層麵上的,都是一件很尷尬的事,就像是一場正在進行的激烈的足球賽中突然換上一名隊員(可能還是隊長),這名新隊員對他的隊友和球隊的打法並不了解,他要在比賽中融入隊伍中,很容易造成慌亂;空降兵又好像一位陌生人闖進了一場熱熱鬧鬧的家庭聚會,他不知道大家正在談什麼,也不清楚這個家裏的很多故事,這時候他開口講話,很容易唐突。

企業是一個有機的生命體,它有大腦,有耳目,有骨骼,有肌肉,有心跳,有呼吸,具備了一個有機生命的所有特征。從這個角度來看,企業自然的、有機的成長是最健康、風險最小的。空降兵是外來的,外來人加入企業組織,有點像器官移植,可能會帶來新的變化和動力,但也一定伴隨著額外的風險,這與企業通過並購來發展是相似的道理。前幾天見到可口可樂公司的董事長,問他為什麼在退休兩年多以後又回到公司工作。他雖然說了很多原因,但我相信,可口可樂不想請一個不是可口可樂公司的人來做董事長是主要原因。

雖然這樣,這幾年企業界空降兵的現象還是很多,成功的有IBM的郭士納,不成功的,有最近剛離開惠普的卡莉·菲奧莉娜。雖然我們的公司與人家比起來差得很遠,有些不可比,但其中的道理是一樣的。雖然空降兵因為缺少了平穩的延續性,會帶來更多的挑戰,但他在企業發展的某個特定階段上,作為企業管理和改革的一種方法,看來還會繼續存在。同時,這種方法無論是對企業,還是對新加入企業的空降兵本人,都會帶來更多的考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