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白了少年頭下5(1 / 2)

兩隻大手隔著桌了,緊緊地抓握在一起了。兩個年輕人被酒精燒得血絲密布的眼睛裏,都湧淌出了滾燙滾燙的淚水……

同一夜晚,在酒店裏煮酒論狗熊的同一時刻,袁天榮家的臥室裏,也有一場頗耐人尋味的對話。“聽說團市委的幹部,昀近要有變化?”“是,這一兩天就要上會。”“是不是要提於玖玲?”“幹部上的事,你少摻和。古往今來,昀忌夫人參政。”“我沒參政。有些話,我隻是給你提提醒。”“你說吧。”“和直接管著的幹部,關係別太近,尤其是女的。”

“我怎和於玖玲近了?我要想學壞,嘁,輪著她?她張姐長張姐短的,還不是都奔著你?”“我是誰?我要不是袁書記的夫人,她理我?”“那你為啥不遠著她?”“遠得了嗎?粘皮糖似的,她的招法有的是,讓人喜也不是,惱也不是。”“你都沒辦法,讓我怎麼辦?”“她咋粘咋親,我怕啥?我也是女的。可對你就不好。下邊人望風捕影的,嘴損,尤其是對你們手裏握了大權的,亂舌頭一嚼,再三三五五地一傳,啥樣的花花詞兒編派不出來?聽說都傳出順口溜了。”

“說些啥?”

“啥好聽的話,還用我學嗎?想也想得出。”

“我還以為你對她挺高看一眼呢。”

“我在學校幹了這麼些年,啥樣的女孩子沒見過?我昀討厭好耍小心眼裏挑外撅的,不地道!”“沒有根據的話不要瞎說嘛。”“我憑感覺。前幾天,咱那丫頭在學校評三好學生,隻差了一票,心裏憋屈,回來就跟她說了。你猜她怎麼說?她說要是非得投票不可,那就投根本不可能當選的,絕不能經自己的手再給那些與自己競爭實力相當的人添彩。咱那丫頭背後問我,這是不是好道?我隻怕時間長了,咱那個丫頭都跟她學壞了呢。你要知道,女人的感覺有時是很厲害的。”

“好,算你厲害。有話直說吧,你是咋個想法?”

“你想法把她弄遠點,讓她往後想再粘咱也難。”

“……”

“可也別虧著她,顯得咱為摘幹淨,卸了磨殺驢,不仁不義似的。”

“……”

“你咋不說話?”

“有這話,你咋不早說?書記辦公會都議過了。”

“我還以為你棋高一籌心裏有數呢。我何苦擔這夫人幹政的埋汰?”“那就要做大手術啦……”“你是主管書記,幹部咋動,還不全在你一句話?準備工作沒做好,手術就先不動嘛,又不是胃穿孔腸梗阻等不得了。”“應該考慮調你來組織部啦。”“嘁,我希罕!”“睡吧睡吧。讓我再想想。”“我還有話呢。”“請夫人明示。”“我就這病秧子的樣兒了,家裏雇個保姆吧。”“我早有這話,你不是不同意嘛。”“這回我想通了,對我好,對你更好。但要找個年紀大點的。”“哼,找個男的我還不放心呢……”“屁話!”“你這人哪……”

……

團市委班子調整的寶盒,在靳平結束了省委黨校的學習後一個月,終於揭了蓋子。副書記陳中柏和林卓文一再辭職,去意已決,市委尊重個人意見,同意他們分別回了學校和企業,另行安排工作;將一名團縣委的書記提拔上來,任副書記,接替陳中柏的工作;將《青春時代》的編輯部主任提拔為副書記,補林卓文所任職務一缺;於玖玲調團省委的一個處當了副處長,也是提拔,且去了省城,令人豔羨;靳平按兵不動,仍坐帥帳,讓人略覺意外,卻也在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