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夫人私下示意給於玖玲,說老袁為了她的這個調遷,不惜動了在省裏的老關係,那個地方天高水闊,前程無量,適宜發展,讓於玖玲別辜負了老袁的這番心意。於玖玲連聲道謝,兩個女人摟在一起,好流了一陣眼淚。
袁天榮找靳平談了一次話,充分肯定了靳平主持團市委工作幾年間的成績,又說團市委班子這次變動大,多為新手,工作難免生疏,市委希望他發揚成績,帶好一班人,讓團市委的工作再上一個新台階。袁天榮說,這就叫“保留骨幹,以資新手”吧。靳平知道這是官話套話,都得這麼說,便隻是點頭。正在這時候,秘書請袁書記到另一個房間接長途電話,獨留室內的靳平便注意到了辦公桌上於玖玲的那本書,他拿過來翻了翻,往房門口掃了一眼,急塞進了自己的文件包內。他知道袁書記輕易不會想起再找這本書了,帶回去處理掉比放在這裏少存風險。袁天榮很快回來了。靳平說,青年團工作誰也不能做一輩子,早晚是要轉業的,我要說的話隻有一句,就是請袁書記以後還要多關心我。袁書記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背,說,你的心情我理解,你們團市委的那點子事,啥能避過我的眼睛?成績不說跑不了,教訓嘛,不認真汲取卻不得了,多在教訓方麵想一想吧。你還年輕,來日方長,過了眼前這個村,往前走還興許是個鎮,不要想得太多。我心裏有數,你隻管把那攤工作搞好就是了。
故人將去,新人到崗,自然要有些表示。團市委搞了一個很盛大的酒會,滿登登坐了兩大桌。青年團的幹部們聚在一起,又說又笑又唱,好不熱鬧。陳中柏和林卓文挨坐在一起,陳中柏小聲問,要是早知那位滾了蛋,你還會堅決地辭職嗎?林卓文冷冷一笑,說她算個什麼東西,也配在我的人生選擇上做一法碼?說句吃不著葡萄嫌酸的話,就是讓我坐到靳平那個位置上,怕我也要長一個孫猴子樣的尖尖腚,坐不得幾天齊天大聖的椅子,就要跳走自尋瀟灑。人這一輩子,難得的是做些自己想做愛做的事呀。停了停,林卓文又說,看不出,袁天榮也能走出一兩步讓人拍案叫絕的高棋,他怎麼就想起把那小女子弄走的呢?陳中柏說,久在官場的人,玩這個還不是關老爺耍菜刀,太過輕巧啊!兩人便一起笑。靳平看在眼裏,問:
“你們二位又有了什麼笑話?說出來讓大家一塊樂一樂。”
陳中柏說:“我們說新班子萬象更新,可喜可賀。”
“好,借二位吉言。”靳平端杯站起來,“我敬即將離咱這小巢而去,展翅高飛的幾位同誌一杯。祝各位兄弟姐妹到了新的崗位後,佳信頻傳,鵬程萬裏!”
陳中柏、林卓文、於玖玲都站起身,酒杯碰出清清脆脆的聲響。明亮的燈光下,於玖玲突然有了發現,驚驚詫詫地喊:“喲,靳書記,你都有了白頭發啦!可別再累著啦!”
靳平笑:“這有什麼奇怪。我在家給我女兒懸賞,替我拔下一根白頭發,獎勵一元錢,昨天一晚就讓她白賺去十幾元。不信你們幾位都對著鏡子找找去,看誰沒早生華發?”
陳中柏便對著服務小姐喊:“給我放一首嶽飛的《滿江紅》,聽我給大家唱‘莫等閑,白了少年頭,空悲切’。”青年幹部們齊喊一聲好,險未揭了房蓋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