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廠長，太謝謝了。本站新域名可樂小說網(k1xsw)的首字母，最大的免費言情中文網站，趕緊來吧。我來咱廠前，曾找高人搖過一卦，說我棄了教鞭改了行當後，必遇貴人，可保我後半生吃穿不虞，今兒我才知道，這貴人就是廠長，貴人就是恩人，我真是三生有幸啊。”
牛廠長臉上的冷峻已和緩了些，說：“你就忽悠吧你，我知道你們當老師的會說，一輩子就靠了這一張嘴兩片唇吃飯啦。”
於力凡也笑說：“兩片唇算得了什麼功夫，比起廠長的深謀遠慮運籌帷幄來，還不是個小耍兒。廠長，那我就再說句得寸進尺不識進退的話，您先說的那五萬，不給我支票，也給我現金行不行？”
牛廠長又警覺起來：“你又有什麼彎彎繞？”
“看您說的，我在廠長麵前還敢繞個啥，一張嘴，早讓您洞察到我的五髒六腑裏去了。我老實交待，我打聽過了，這五萬元要是交現金，日後辦產權證明時，就可視為自費；要是交支票呢，那就還得交上一筆房改款。如此一來，這五萬元不就打了水漂，白便宜房管部門了？廠長說是不是這麼個理？”
牛廠長的眼睛鷹隼一樣逼視過來：“有此一說，可知你購房款大頭兒那塊也必是有了著落。那你就老老實實地再給我交待，那一塊是誰給你出的？”
於力凡腦門子上刷地驚出一層冷汗，這搞經營管理的人果然比窮秀才精明百倍，隻一句話，就讓他看出破綻，直逼了問題的要害與本質。自己和老婆在家裏吃不好睡不安算計來算計去，怎麼就沒算計到會被人家一眼看穿把戲呢？於力凡忙說：
“哪裏是已有了著落，不過是有了這麼點打算，還不知是成葫蘆癟葫蘆呢。我把廠長當作貼心的近人，才把八字還沒一撇的如意算盤都說給了你，好比沒有媳婦的光棍，卻先把房子蓋下了，算是先有了這麼個準備，日後要是真能如願呢，不就到時少了份後悔和遺憾了？”
牛廠長哈哈笑起來：“你不說就不說，你不說我也不問啦。貓膩人人有，不露是高手嘛。好，但做好事，莫問前程，我就成全你。不過，讓廠裏給你五萬元現金可不行，數目太大，明顯違犯財務紀律，日後審計局一來人，你我就都瞪眼抓瞎啦！我給你出個主意，你另找家有關係的房地產開發商，讓廠裏把帳轉過去，名目還是購房款，你再想法從那裏提出現金，頂多花幾個錢表示一下感謝嘛。這叫瞞天過海體外循環，輕易難叫人發覺，發覺了也好遮搪，就說是先選下的房子又不買了，要求退款也在情理之中嘛。”
於力凡又把腦袋點成了雞啄米：“一計抵千金，謝謝廠長出招點化。真是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謝謝啦！”
其實這一招法在家時就已想到了，妻子就是搞財務的，這些年耳濡目染也算有了半仙之體，對這類事考慮得比廠長更專業更周全，並且已想好了要找的搞房地產開發的接洽人，那是昔日一個學生的家長，求了保證好使的。
於力凡出了廠長室，不由抹了一下腦門上的殘存的汗水。說了這一陣的話，基本就是賠著笑臉說個謝字，笑得臉頰上的肌肉都有些酸，謝得嘴巴也有些幹了。唉，求爺告奶的勾當也不容易呀，求字出口，頓矮三分。想當初，牛廠長陪著郎總和朱市長來求自己時，何等謙恭，何等懇切，可一換了角色，立刻就牛逼了起來，人啊，都這樣嗎？再想來找廠長前的一天多，在家一直和妻子商量這番求告的言辭怎樣說才會取得昀佳的效益，有此結果，可算喜憂參半了。喜者，七萬元基本到手，而且還是現金支付，那戶一百四十多平米的大房子就等於一分錢沒花，白撿到手，此非為小喜，還是大喜呢；憂者，有此一次對話，不可避免地在牛廠長麵前暴露了自己一些不該暴露的東西，姓牛的眼見已生出了些戒備與防範，要想恢複和加強與牛廠長的聯係，進而密切和他的關係，可是如何是好呢……
新房子很快辦完了手續領下了鑰匙，又熱火朝天地做了一翻裝修，家具和家用電器也基本換了新的。妻子曾說把老房舍裏的東西都搬過去，能將就用就將就用，於力凡卻顯出一種財大氣粗的樣子，說那些破玩藝賣了還能值幾個錢兒？既買了好馬，就得配上金鞍，咱也徹底衝一衝寒酸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