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來的總歸是要來的,我既然已經決定對賀天賜負責到底,那就要跟顧遠說清楚。
一聲不吭跟賀天賜結婚,總歸是我的不對,我欠他一聲對不起。
我剛一下車,顧遠就快步衝了過來,還沒站穩,重重一巴掌就扇了過來,差點沒把我再次扇懵過去。
“好啊!你個女表子!不要臉!口口聲聲愛我,卻背著我結婚,你居然敢綠我!說,這事兒怎麼解決?”
我都被打傻了,顧遠一連串的責罵質問,在我腦子裏劈裏啪啦的炸開,閃出一串串白光,我壓根反應不過來。
我還沒來得及說什麼,顧遠又狠狠的冷笑:“我們顧家可是清白正經的人家,你做出這種不要臉的事情,簡直把我們顧家祖宗十八代的臉麵丟幹淨了!你必須拿五百萬出來,賠償我的青春損失費,還要補償我精神撫慰金!”
我……聽見什麼了?
我不可置信的瞪著他,顧遠陰冷的笑著,一隻右手一會兒攥拳,一會兒鬆開,手背青筋暴突,瞧那模樣,好像我不答應給錢,下一秒鍾他就會一拳送我上西天似的。
不到半分鍾的時間,他已經打了我,提了條件,嗬嗬,這就是我迷戀四年的男人。
我隻能說,隻怪年少眼太瞎,錯把狗屎當鮮花。
我爸一個箭步衝上來,揮手就是一套組合拳,幾個眨眼的功夫,顧遠就倒地不起了。
“敢打我們家田田,老壽星上吊,嫌命長!”
不到半分鍾,顧遠就口鼻竄血,抱頭哀叫,滿地打滾,我爸卻意猶未盡,越打越嗨。
我心灰意冷,渾身提不起來半點勁,轉身就往車子走,邊走邊說:“爸,走吧,我要去找他。”
我爸又狠狠地招呼了一套組合腿法,這才咬牙切齒的丟下一句:“小子,算你命大!哪兒遠滾哪兒去,再讓老子看見你,老子弄死你全家一戶口本!”
上了車,我爸什麼都沒說,隻是寒著臉開車,一直到了半山療養院,他才扶我下車,把我送到病房門口。
“他就在裏麵,你……別刺激著他。”
我狠狠的咬了咬嘴唇,給自己壯了無數次膽,這才邁著虛浮的步子,緩緩走進病房。
VIP病房挺大,有室有廳,比一般人家的房子還好。
幹媽在外麵的陪護床上側躺著打盹,裏頭靜悄悄的,一點兒聲息都沒有。
我的心頓時懸起來了,生怕見到的又是一張空蕩蕩的病床,可又怕見到賀天賜慘不忍睹的模樣。
深呼吸了好幾下,我才慢慢的走到裏間,隻見裏頭兩張寬大的床鋪,分別靠兩邊牆擺著,一張空著,一張上頭躺著一個半死不活的人。
賀天賜。
我的眼淚頓時止不住了,奔騰而下。
我哆哆嗦嗦的走上去,嘴唇一直抖,心裏叫了一萬遍“天賜”,喉嚨裏卻發不出半點聲音。
走到病床邊,就見賀天賜兩眼閉著,臉色慘白,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處在昏迷狀態。
我哆嗦著手去掀薄被,卻又不敢看,死死地閉著眼睛,掀了好幾次,都沒能把被子掀開。
“小兔子,你怎麼來了?”
一道虛弱的聲音,遊絲一般飄進我耳朵裏。
睜眼一看,賀天賜已經醒了,半睜著眼睛,一副不勝虛弱、隨時會暈過去的樣子。
“天賜,你醒啦!”我一開口,哭腔頓時憋不住了,又不敢放聲大哭,隻能死死的咬著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