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德清(1911~1999),福建省同安縣人。1926年參加農民赤衛隊,1927年加入中國共產主義青年團,1930年轉入中國共產黨。土地革命戰爭時期,任共青團同安縣委組織部部長,泉州市特委書記,中共同安縣委書記,閩南第2遊擊支隊政治委員。抗日戰爭時期,先後任閩南抗日義勇軍獨立大隊長,新四軍第2支隊4團連政治指導員,教導總隊第2大隊政治教導員,第5團政委,第3縱隊政治部副主任,7團團長兼政委。解放戰爭時期,任蘇浙軍區第3縱隊副司令員,蘇中軍區第1師3旅旅長,華東野戰軍4縱12師師長,第三野戰軍第22軍副軍長。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後,任軍長。1950年任誌願軍第27軍軍長。1952年任華東海軍副司令員。1954年任東海艦隊副司令員兼福建基地司令員、政委。1964年任國務院交通部副部長、部長。1955年被授予少將軍銜。中央顧問委員會委員。
1. 麵對麥克阿瑟“要在聖誕節前結束朝鮮戰爭”的瘋狂叫囂,彭德清率領27軍從濕熱的南方沿海,日夜兼程奔赴朝鮮,參加長津湖之戰。
彭德清率領的中國人民誌願軍第27軍,是抗日戰爭勝利後組建的膠東軍區的主力部隊,具有光榮的曆史和優良的傳統,中央軍委命名的“濟南第一團”榮譽稱號,使27軍聞名國內外,被稱為攻無不克、戰無不勝的雄師勁旅。
27軍的前身是1945年至1946年組建的膠東軍區第5師、第6師和警3旅,1947年2月奉命改編為華東野戰軍第9縱隊,許世友為縱隊司令員,聶鳳智任參謀長,在解放戰爭時期,是轉戰華東戰場的主力部隊之一。1949年2月改編為中國人民解放軍第27軍,隸屬第三野戰軍第9兵團,聶鳳智是第27軍首任軍長。1949年7月,聶鳳智赴華東軍政大學任教育長,離開了27軍,這年年底,彭德清由第23軍副軍長升任第27軍軍長。
彭德清擔任27軍軍長後,按照黨中央、毛主席發出“解放台灣,解放全中國”的偉大號召,受命擔負解放台灣的任務。遵照三野第9兵團的命令,第27軍在彭德清軍長的率領下,開赴浙江省沿海的平湖、海鹽、乍浦、金山衛地區,擔負東起關裏鎮,西南至高陽山一線的沿海防務,並開始以渡海登陸作戰為主的軍事訓練,準備執行解放舟山島、台灣島和渡海登陸作戰任務。
彭德清帶領全軍指戰員,重點進行渡海作戰的戰術訓練,培訓航海水手,熟悉水性,學會在航海和登陸作戰中保管和使用手中武器,熟練掌握乘船航行及換乘動作,以及登陸突破,破壞敵防禦工事的技術戰術和打坦克技術。指戰員初步樹立了以步兵為主的“一切準備從強攻出發”的戰術思想,力爭堅決、頑強、迅速、勇猛地登陸突破,搶占灘頭陣地,為後續梯隊開辟道路。渡海登陸訓練在杭州灣展開,每個指戰員幾乎都掉了幾層皮,喝進無數的海水。
朝鮮戰爭爆發後,第9兵團命令彭德清,率領第27軍於10月7日自浙江平湖一帶由鐵路緊急輸送至山東泰安、大汶口地區待命,隨時準備執行抗美援朝作戰任務。彭德清接到命令後,要求部隊加強赴朝作戰的軍事訓練準備,隨時準備對以美帝為首的侵略軍作戰,保衛祖國建設和領土安全。
10月27日,彭德清接到中央軍委的緊急電報:“第27軍務必於11月1日起,用三天時間全部車運至遼寧省輯安(今集安)地區,秘密集結。”
接此電報後,軍長彭德清與軍政委劉浩天迅速召開軍黨委會,傳達中央軍委的電報指示,並做了簡單的入朝作戰動員。
按照中央軍委規定的時間,彭德清指揮第27軍按第79師、軍部、80師、81師的序列,分頭自泰安、大汶口一線車站登車,經由鐵路輸送向東北地區梯次開進。
伴隨著隆隆的鐵軌聲,坐在火車上的軍長彭德清,徹夜未眠,他在微弱的燈光下仔細看著朝鮮半島的地圖,他在深思部隊入朝作戰的未來情況。幾十年的戎馬生涯,他經曆了無數的大仗惡仗,但這次跨出國門打仗卻非同尋常。他率領的27軍,是從準備渡海解放台灣作戰,突然改變為跨過鴨綠江入朝作戰的,部隊從長期在溫熱帶地區作戰,轉變為在多山寒冷地區作戰,從擅長城市攻堅作戰,轉變為大兵團山地攻防作戰,從長期同國民黨反動軍隊作戰,轉變為同現代化裝備的美軍作戰,從習慣於國內作戰,轉變為情況生疏的國外作戰。
麵對這些突如其來的轉變,彭德清反複思索著應對之策,美軍的作戰特點、戰略思想、技術裝備等方麵的情況怎樣?朝鮮地形又是如何,怎樣打贏一場持久的以劣勢裝備戰勝世界強敵的戰爭?彭德清冷靜地思考著急劇變化的朝鮮戰局,他和軍領導一起研究部署入朝思想教育動員和戰備工作。
11月3日,當第一梯隊第79師進入吉林省通化地區時,誌願軍總部命令27軍改變原行軍路線,不再到輯安集結,而是取近路徑直由安東(今丹東)入朝,參加西線作戰。彭德清立即命第79師回返,命令第80師、第81師於11月4日由安東先行入朝。
此時,朝鮮戰場形勢發生急劇變化,第9兵團在司令員宋時輪率領下,日夜兼程進入朝鮮,兵團指揮部隨第27軍渡過鴨綠江後向預定的江界勝芳洞指揮位置前進。11月4日21時,彭德清率第27軍第80師自臨江一線分梯次秘密進入朝鮮,抵達朝鮮白馬地區待命。
入朝以後,第27軍正式編入誌願軍序列,全軍共4個師、18個團(含榴炮第16團、軍山炮團拆散至各師,增建師屬炮兵團),總員額共5萬餘人。
11月5日拂曉前,彭德清隨27軍指揮所進抵西上裏,第80師位於南市洞,第8l師位於枇見集結。當日,第79師返抵安東市西關一帶集結待命。
11月6日,第9兵團令第27軍立即從朝鮮境內徒步行軍東進,準備隨兵團組成東線兵團,參加第二次戰役於東線作戰。彭德清考慮幾天來部隊連續行軍,未好好休息,如再繼續徒步行軍,不僅行動遲緩,而且指戰員疲勞過度,對執行第二次戰役任務不利,遂向宋時輪司令員建議改乘火車東進,宋時輪司令員采納了彭德清的建議,於9日改乘火車由安東啟運,向臨江開進。11月12日晨,27軍先頭部隊第79師的軍運列車抵達臨江。接著,第27軍其他部隊經過200餘公裏的連續行軍,11月 17日全部到達越上莊(軍指揮所)、蓮堂裏(第79師)、梨上裏(第 80師)、梨水坪(第81師)作戰地區。配屬彭德清指揮的第32軍第94師同時進駐厚昌江口地區。
第27軍進入完全陌生的朝鮮境內,比起剛剛離別祖國的江南水鄉,完全是天壤之別。當時已是隆冬季節,天氣已到零下氣溫,寒風刺骨。沿途目睹各城鎮村莊因遭美機狂轟濫炸,已成為一片片廢墟,許多地方縷縷硝煙未散,熊熊火焰仍在燃燒。一些身穿白色衣裙的朝鮮婦女抱著孩子,蹲在殘垣斷壁旁,悲啼不已,一幕幕淒淒慘慘的景象,使大家看在眼裏,恨在心頭。美軍對朝鮮北部的殘酷暴行,令人發指。
此時的朝鮮戰場,誌願軍發動的第一次戰役攻勢結束後,西線主力後撤休整。以美國軍隊為主的所謂“聯合國軍”和南朝鮮李承晚政府軍遭到打擊後不甘失敗,仍依仗其海空軍和武器裝備上的優勢向我實施進攻,並在“聯合國軍”總司令麥克阿瑟指揮下發起所謂“在聖誕節前結束朝鮮戰爭的總攻勢”,企圖將誌願軍一舉逐出朝鮮。麥克阿瑟在西線以美軍第8集團軍向北進攻,在東線以美軍第10軍團指揮美陸戰第l師、美7師、美3師和李承晚的首都師、偽3師等部向北進攻,企圖在東、西兩軍於江界會合後,再向中朝邊境推進,搶占全朝鮮。
戰場上,敵人氣焰十分囂張,形勢極為嚴峻。東線進犯之敵於11月上旬進至長津湖地區的新興裏、下碣隅裏、柳潭裏、死鷹嶺、社倉裏一帶。中國人民誌願軍在彭德懷司令員指揮下,向東西線進犯之敵,發起了第二次戰役。彭德懷命令東線我第9兵團,在司令員宋時輪指揮下,出敵不意地發起對長津湖地區美陸戰第1師和步兵第7師的反擊作戰。
長津湖是朝鮮美麗的湖泊,也是朝鮮北部最大的湖泊,由發源於黃草嶺的長津江向北在柳潭裏和下碣隅裏之間形成長津湖,最後注入鴨綠江。長津湖位於朝鮮北部赴戰嶺山脈與狼林山脈之間,團團白霧每天拂曉從湖麵上升起,狼林山脈的高山峻嶺蜿蜒在它的東西兩側,彙合著來自西伯利亞的寒流和風雪。打開地圖,細看那些駭人聽聞的地名:雪寒嶺、荒山嶺、劍山嶺、死鷹嶺……就使人充滿著寒意。
零下30度的嚴寒,酷烈地侵襲北朝鮮的崇山峻嶺,一切都冰凍了。大雪蓋在嚴峻的岩石上,落葉樹的枝杈在冷風中發抖,鬆樹在寒風中發出沉重的吼聲,隻有長津湖還沒有結冰,綠色的湖水中,冒出陣陣的白氣。每天的拂曉,團團白霧從湖麵上升起來。
長津湖北臨鴨綠江,美國侵略軍的一個矛頭,從這裏直指我們祖國的邊防。中國人民絕對不能容忍侵略者在這裏繼續猖狂。美國侵略者的飛機白天成群結隊地在天空中橫行,重濁的馬達聲擾亂著朝鮮和平的天空,燒夷彈不斷投向可愛的村莊,朝鮮人民的苦難,每時每刻都在增加著。
奉誌願軍總部命令,第9兵團於11月27日發起反擊,分割圍殲長津湖地區之敵。兵團司令部事先偵察到,長津湖地區為美陸戰第1師,美7師原在惠山方向,故決心用2個軍圍殲美軍1個師是有把握的。但未料美軍摩托化程度高,突然在一天內調了美7師靠近美陸戰第1師,這樣形成誌願軍攻擊對象為2個師,而且每個師又占有兩三個要點。
誌願軍當麵之敵自11月中旬起分三路北犯,企圖迂回江界,威脅我西線戰場翼側。其西路為美海軍陸戰隊第1師和南朝鮮軍一部,自鹹興北上越過黃草嶺,先後進占下碣隅裏、泅水裏、新興裏、內洞峙、柳潭裏等地。中路為美軍第7師,其第17團先後占甲山和惠山鎮;第31團進犯元豐裏、漢岱裏;第32團主力進至熊耳江一線,其第1營進至新興裏、新岱裏地區,餘部在赴戰湖地區。東路為南朝鮮軍之第1師及第3師。
麵對敵人的猖狂進攻,11月23日,第9兵團司令員宋時輪果斷決定,以第27軍首先協同第20軍殲美軍陸戰第1師主力於新興裏、柳潭裏、下碣裏地區,之後視情況殲滅逃走或來援之敵。宋時輪命令彭德清,指揮第27軍主力首先圍殲新興裏美7師。
此時正值寒冬季節,朝鮮大地上陣陣寒流襲來,大雪飛舞,氣溫驟降。指戰員頂風冒雪向預定作戰地區鹹境南道長津湖一帶挺進,一路遇到許多始料未及的嚴重困難。對當地社會情況和行軍道路生疏,加上連日雪飛冰凍,部隊吃飯、宿營和行軍極為艱難,非戰鬥減員(主要是凍傷、凍病)大量出現,物資供應亦發生困難。全軍指戰員以高度的政治覺悟和吃大苦耐大勞的精神積極克服困難,頑強挺進,始終保持高昂的鬥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