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3 / 3)

「我對妮妮不是那種感覺。」沒有猶豫的,他脫口而出,心髒又疼了起來。

「哦?要不要談談看?」雖然他們現在已經在談了,但他想將仲騏拉出他自己所看不見的迷霧。

「妮妮她……一直都像妹妹。」跟對芷薔的感情是完全不同的。

鼻頭一酸,他倏然瘋狂地想念妻子那恬淡的身影,怎麽也抹不去心頭的愁悵……

聽出他聲音裏的哽咽,詹克勤覺得頭皮發麻。「仲騏,你不會是在哭吧?」

「神經病!」他笑罵,眼眶卻控製不住地酸澀起來。

「若真能哭出來,倒不是件壞事。」哭,是一種很好的情緒宣泄管道。「不過,與其在那邊獨自飲泣,不如去把她找回來來得實際。」

靳仲騏狠狠地震了下。「她……不會回來了。」直到此刻,他才看清自己的心。

羅怡靜說得沒錯,他對她太漫不經心,輕忽地認為她會永遠擺在那個定位,乖乖的留在家裏,一如以往般的毫無怨言,最後,終至傷害她到無可挽回的地步。

現在後悔來得及嗎?她還會再次走進這個大門,再回到他身邊當他的妻嗎?

天!他竟連想的勇氣都提不起!

「你問過她了嗎?」詹克勤大翻白眼,這家夥果然是個愛情白癡。

他懊惱地低吼:「詹克勤!我不是瞎子!」

「你的確是瞎子啊,仲騏。」能有機會狠罵自己的老板,實在是令人爽快的事。「她為什麽要留下所有資產給你?如果她不愛你?」

「你……你說什麽?」愛我?芷薔愛我?!靳仲騏止不住心頭泛起的熱潮,將話筒緊緊貼住耳朵,彷佛深怕聽漏了任何一句。「是不是怡靜跟你說了什麽?」

「怡靜什麽都沒說,但分析起來很簡單啊!」怎麽仲騏變得這麽笨?愛情果真令人盲目。「她不是想離婚嗎?你這麽有錢,她不狠狠敲你一筆贍養費,卻反其道而行地留下她所有的財產,甚至把薊氏全留給你;如果她恨你,會做這麽蠢的事嗎?」

靳仲騏努力消化這些訊息,好半晌說不出話來。

他對她如此輕忽、如此淡漠,不曾帶她去外麵吃一頓餐、不曾帶她出去旅遊過,甚至連逛個街都不曾,她為什麽還要對他這麽好?不僅家裏的每件事都打點得妥妥當當,三年來不曾少過他任何一頓餐點,她都是懷抱著什麽樣的心情,為他做這些瑣事?

越想越心驚,他到底在不知不覺裏,做了多少傷害她的事?這樣他還能有什麽理由、什麽藉口要求她回來,回來再當他的妻?

「哎,別不說話嘛!」詹克勤很不識相地打斷他的沈默。「你到底要不要買那條白金的薔薇項鏈?那可是限量發行哦,我隻看到一條,再找可能沒有了。」

心口一陣翻騰,他頹然地跌進沙發裏。這樣的他,連他都無法原諒自己了,何況是深受其害的薊芷薔?

「買了有用嗎?那條項鏈能買回她的心嗎?」閉上眼,心痛再難平複。

可以嗎?如果可能,他願散盡所有資產,以祈求她的寬宥!

「要收買她的心,根本用不到任何有價物質。」這家夥可不可以別那麽想不開啊?電話費可是很昂貴的耶!「一個最簡單卻最有價值的東西,就能買回她所有的注意,不過,就要看你肯不肯了。」

「什麽?」肯!哪有什麽不肯的?隻要她能回來,他什麽條件都肯!

「心,你靳仲騏的心。」好人做到底,他索性無價大放送。「女人很笨的,隻要你給她整顆心、全部的愛情,她會心甘情願為你做到死!」

這麽簡單嗎?現在的他,寧願為她掏心挖肺,隻怕她再也不要了!

「……來不及了。」揉著眉心,他忍不住紅了眼。「我是這麽差勁的丈夫,她不會要我了……」頭一回,他的自信蕩然無存。

「你白癡啊!沒試過怎麽知道?」詹克勤恨不得由電話裏飛身過去,狠敲他一記榔頭!他把他的話當什麽了?放屁嗎?他聽不累,他還說得口乾呢!

「怎麽試?我甚至不曉得她在哪裏!」惱啊!恨啊!拿什麽翹呢?說什麽要等她主動回來?她要會主動回來才有鬼!靳仲騏,你這該死的大笨蛋!詹克勤突然語出驚人地宣告。「我知道。」消息剛到,新鮮得冒煙呢!

「你?你什麽?!」靳仲騏瞠大雙眼,懷疑自己聽見外星人在他耳邊說話。

「我說我知道薊芷薔人在哪裏。」嘿嘿,老婆英明,早算到這二楞子不會走這步棋,就讓他這個好朋友來替他做這個動作不頂好?好歹討個人情。

「她在哪裏?!」靳仲騏的聲音都發顫了,他激動地扯緊沙發扶手。

「那看你拿什麽東西來買?」生意人本性,先談好價錢,以防吃虧。

「條件隨你開。」靳仲騏什麽都顧不了,隻想快點知道他的妻子人在哪裏。「快點告訴我,她人在哪裏?」顧不得她能不能原諒他,顧不得她肯不肯跟他回來,他隻想快點見到她,迫不及待!!

「現在有點晚了,不如你明天再去找她?」詹克勤突然有了促狹的意念,開始胡天胡地的跟他閑扯淡。

「你管我?!」不!他等不到明天了,他現在就要見她,現在!

「呐!同不同意在你,說不說可是由我高興。」詹克勤勝券在握,不怕他不答應。

「詹克勤!」他忍不住咆哮。

他皺起眉,掏了掏耳朵。「別那麽大聲,我可沒聾。你先聽我說,明天是你們的結婚紀念日,又是白色情人節,你好歹給人家一個像樣點的過節氣氛,不然白癡才會跟你回來!」「誠意政策」都不懂,真不曉得他的生意怎麽會做得這麽好?

靳仲騏握緊拳頭,顴骨微微泛紅。「我……」他確實該給她一個像樣的情人節,如果她願意再給他一次機會,他願傾盡所能地表達自己駑鈍的愛意……

「行不行?」就說了電話費很貴的嘛!YesorNo,總該給他一個答案吧?

靳仲騏牙齦咬得發疼。「好!」不成功,便成仁,他明白這是自己僅有的機會!

「要不要我陪你去?」他是秘書嘛,反正跟前跟後跟慣了,問一下總是好的。

「不必!」靳仲騏羞惱地拒絕。

「好嘛!」詹克勤委屈地應了聲。就知道這家夥小器得很,連帶人家去看場戲都不肯。

「記好了,她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