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海轉身退去。
張學良拿起電話:“喂!我是張學良……好,請等。”他移開話筒,“楊主任,你的電話。”
楊虎城接過電話:“請講!……什麼?好!”他啪地掛上電話,“知人知麵難知心,我和你馮欽哉勢不兩立!”
張學良驚愕地:“馮師長怎麼了?”
楊虎城:“他也率部投敵了!”
張學良震驚地:“這不等於拱手讓出撞關,向中央軍敞開西安的東大門了嗎?”
楊虎城:“那邊的毛先生、周先生有消息嗎?”
張學良微微地搖搖頭。
楊虎城:“端納先生應該回到南京了吧?”
張學良:“由於天氣的原因.他停在了洛陽機場。”
洛陽 端納下栩處
端納正在打電話:“夫人,委員長十分安全,他就是擔心南京那台戲中有戲的戲。”
遠方疊印出宋美齡接電話:“何應欽等人自恃手中握有軍權,不顧我和孔院長、子文等人的反對,悍然下達了討伐令,揚言近期就對西安實施大規模的轟炸。”
端納:“那委員長的安全就成問題了!夫人,如何才能製止何應欽的行為呢?”
宋美齡:“隻有請委員長下手諭。”
端納:“好!我明天就飛返西安,請委員長寫手諭。”
西安張學良官邸客室
室外傳來群眾遊行示威的口號聲以及飛機隆隆的馬達聲。
張學良一籌莫展,隻有習慣地在室內快速踱著步子。
楊虎城緊鎖雙眉,焦急地望著窗外的遠天。
趙一荻手持電文走出,高興地:“毛先生和周先生回電了!”
張學良和楊虎城驚醒,同時說道:“快給我看!”
趙一荻:“就此一份,你們二人誰先看?”
楊虎城難為情地一笑:“當然是漢卿了!”
張學良:“不!還是楊主任先看。”
趙一荻:“算了!還是我讀給你們二位聽吧。”說罷捧讀電文,“漢卿、虎城兩將軍勳鑒:文日舉義,元凶就逮,抗日救亡,舉國同情,弟等率領全部紅軍與全蘇區人民堅決讚助二將軍領導之革命事業,謹就所見略陳如此:一、立即宣布西北抗日援綏聯軍之組成,以張學良為西北抗日援綏聯軍總司令……”
張學良一把奪過電文:“算了!還是我先看罷。”他邊看邊說,“看!還要設立西北援綏聯軍軍事政冶委員會,我為主席,你和朱德為副主席,統一軍事政治領導。”
楊虎城:“對解決時下西安之危有何軍事設想嗎?”
張學良:“有目前軍事步驟:抗日援綏聯軍三部主力應集中於以西安、平涼為中心地區,發揚士氣,鞏固團結,與敵決戰,各個擊破之。下邊是具體的軍事部署,你自己看吧!”他把手中的電文交給楊虎城。
楊虎城認真研讀電文,最後讀出聲來:“隻要打幾個勝仗,即可大大開展戰局,即有若幹失利,亦於大局無礙。”他信服地點點頭,“毛、周二位先生真乃神人也!”
張學良:“我也吃了定心丸了!”
譚海走進:“報告,中共代表劉鼎先生有要事求見。”
張學良:“請!”
譚海退下。
劉鼎走進:“張將軍,楊主任,我中央發來密電:周恩來同誌已由保安去膚施,請派專機前去迎接。”
張學良笑了:“周先生來了,我們就有辦法了!劉先生,立即乘坐我的專機去膚施,盡快把周先生接到西安來!”
劉鼎:“是!”轉身退下。
趙一荻從內室走出:“剛收到洛陽急電,端納先生去而複返,說是有要事麵見委員長相商。”
張學良與楊虎城相視,會意地笑了。
商公館蔣介石下榻處
端納:“夫人讓我轉告委員長:何部長等人的舉動,是司馬昭之心,務請你親示手諭,以期西安事變早日解決。”
張學良:‘他何某人要打,我們就撕開臉打。兩下殺紅了眼,槍彈是不分張學良還是委員長的!”
蔣介石聞聲驚得身子一顫。
端納:“委員長,夫人就等著你的手諭呢!”
蔣介石沉吟片時:“好!我寫。”遂吃力地移到桌前拿起毛筆。
端納急忙展紙打開墨海,伸手示意:“請寫吧!”
蔣介石稍許凝思,揮毫疾書的特寫,並傳出畫外音:
“敬之吾兄:聞昨日空軍在渭南轟炸,即望令停止。以近情觀察,中正於本星期六以前可以回京,故星期六日前萬不可衝突,並即停止轟炸,為要,順頌戎扯。中正。”
張學良接過手諭讀罷,驚詫地:“委員長,到星期六隻有三天了,萬一你回不了南京呢?”
蔣介石斷然地:“他們再進攻、轟炸西安,我就不管了!”
張學良忍著怒火:“不能再寬限幾天嗎?”
蔣介石:“一天也不能多!”
端納解圍地:“你們二人不必為此再爭了!你們中國不是有一句話嘛,車到山前必有路。”
蔣介石:“端納先生,是誰陪同你來西安的?”
端納:“是……”
張學良使眼色阻止。
蔣介石看在眼裏:“是怕漢卿關押你,不敢說吧?”
張學良:“我是不會關押無辜的!”
蔣介石:“漢卿發話了,端納先生就說吧!”
端納:“是黃仁霖。”
蔣介石:“他在什麼地方?”
張學良忙答說:“留在我的公館裏。”
蔣介石:“我要見黃仁霖,立即請他來,我有話對他說。”
張學良惱火地看了端納一眼。
端納習慣地聳了一下肩膀。
關押黃仁霖的房間
黃仁霖生氣地:“漢卿,我是你兒時的朋友,和委員長見見麵都不許,未免太絕情了吧!”
張學良:“不是我絕情,是你不該在這種時候來西安。”
黃仁霖:“算了,你就說吧,準不準我見委員長一麵?”
張學良:“準!但是有條件的。”
黃仁霖:“請講。”
張學良:“第一,不準張口說一句話。”
黃仁霖為難地:“這……”
張學良:“這個條件做不到,你就別想見到委員長!”
黃仁霖:“好!我不說話。”
張學良:“第二,委員長也不可以對你說政治方麵的話,否則,你也沒有好果子吃!”黃仁霖:“天哪!我怎麼能管住委員長說什麼呢!”張學良:“少哆嗦!犯了條款,別怪我張某人不講交情!”
商公館蔣介石下栩處
蔣介石伏案書寫,並傳出畫外音:
“愛妻見字如麵:餘決為國犧牲,望勿為餘有所顧慮。餘決不愧對餘妻,餘決不愧對為總理之信徒。餘既為革命而生,自當為革命而死,必以清白之體還我天地父母也。對於國事,他無所言,惟經國、緯國兩兒,餘之子亦即餘妻之子,望視如己出,以慰餘靈。但餘妻切勿來陝……”
這時,室外傳來由遠而近的腳步聲。
蔣介石擲筆書案,倚在床上,整著眉頭生悶氣。
高公館走廊
張學良、黃仁霖、譚海沿著廊道大步走來。
張學良走到門口:“譚副官!在此待命。”
譚海:“是!”
張學良看著愕然的黃仁霖:“請進!”
高公館
蔣介石倚在床上,兩眼盯著屋門。
屋門打開了,張學良引黃仁霖走進室內。
蔣介石喜不自禁地:“仁霖!”
黃仁霖:“委員長!”說罷走到床邊,深鞠九十度的大躬。
張學良輕輕地拍了一下黃仁霖的腰。
黃仁霖皮笑肉不笑地:“我知道,我知道……”
蔣介石:“仁霖,你知道什麼?”
黃仁霖:“我知道……該向委員長報告此行的目的了。”
蔣介石全都看在眼裏:“哼,那就說吧!”
黃仁霖:“我是奉夫人之命來西安看你的,希望你保重身體,不要講話太多。”
蔣介石生氣地看了張學良一眼,拿起方才給宋美齡寫好的信:“我既然講話不方便,那你就看它吧!”
黃仁霖猶豫地:“這……”
蔣介石:“這是我給夫人寫的親筆信。當著我的麵,把這封信背下來,記在心裏。”
黃仁霖接過信:“我看就不需要了吧?”
蔣介石:“不!十分必要。有人可以扣下這封信,但他絕不能扣住你的心!”說罷看了張學良一眼。
張學良冷漠地笑了笑,轉身走出屋去。
黃仁霖聚精會神地背信。
有頃,蔣介石小聲地:“背下來了嗎?”
黃仁霖點了點頭。
高公館門外
張學良駐步門外,聽著室內的對話:
蔣介石突然大聲地:“告訴夫人,三天之後我仍然被扣在西安,就不要再阻止何應欽下令進攻和轟炸西安。”
黃仁霖:“那委員長的安全呢?”
蔣介石:“不要擔心!把信收好,快離開這兒吧!”
有頃,黃仁霖走出高公館大門,一見張學良:“老同學,我的任務完成了,可以回南京向夫人交差了!”
張學良:“我可不好向東北軍和十七路軍全體將士交差!”
黃仁霖:“你對我的表現不滿意?”
張學良:“當然不滿意!”伸出右手,“交出來吧!”
黃仁霖:“這是委員長寫給夫人的信,你也要扣?”
張學良:“對!”
黃仁霖很不情願地取出信。
張學良一把奪過來:“老同學,老朋友,不是我張某人不講情麵,是委員長把你給留下了!”
黃仁霖大驚:“漢卿!你……”
張學良:“譚副官!把他給我關到衛隊營去。”
張學良官邢客室
端納:“漢卿,我就要回南京了,你還有什麼話要我轉告有關的人嗎?”
張學良取出一信:“這是我寫給何應欽的信,隻有一個意思,不要不顧忌後果而兵戎相見。”
端納接過信:“我一定轉達!”
張學良:“為了推進問題的解決,我提議孔祥熙代院長,或蔣夫人親自來西安麵商。”
端納:“孔代院長身居要職,怕難以脫身。”
張學良:“請我的好友子文兄來也行。”
端納:“可他在政府中已不任職了!”
張學良:“作為朋友來,我也歡迎。”
趙一荻從內室走出:“端納先生好!副總司令,你該出席群眾大會了。”
端納一驚:“四小姐,漢卿出席什麼群眾大會?”
趙一荻:“西安各界群眾集會,要求公審蔣委員長。”
端納:“漢卿,委員長可不能交給群眾公審啊!”
張學良:“所以我得出席,向群眾解釋:暫時不要公審。”
端納:“那以後呢?”
張學良: “隻要委員長接受八項政治主張,我就陪他回南京。”
端納:“好!我立即回南京,如實轉告蔣夫人。”
張學良緊緊握住端納的手:“希望盡快再見到你!”
端納:“我想會的!”轉身走出客室。
張學良焦急地:.“小妹!周先生到了嗎?”
趙一荻:“劉先生來電說,周先生很快就到西安了!”
張學良激動地:“好!歡迎周先生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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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集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