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候,日軍為報台兒莊一箭之仇,企圖用重兵圍殲隴海鐵路東段的中國軍隊主力,兵分東、北兩路發起攻勢。土肥原賢二第十四師團從北路殺過來,孤軍深入,被薛嶽指揮的宋希濂、俞濟時、胡宗南、邱清泉、王耀武、李漢魂、桂永清、孫桐萱和商震這一批蔣介石的得力悍將團團圍住。蔣介石親赴鄭州督戰。各路將領於5月25日早晨發起全線攻擊,打算在26日前將土肥原這個為害中國多年的惡棍和他的第十四師團全部圍殲。
此時的戰場情況是,中國方麵是一色的精銳部隊,兵員十五萬,對付日軍一個二流師團的兩萬兵力,可以說是勝券在握。蔣介石特地邀請新聞記者到前線采訪戰況,並讓武漢的軍事委員會政治部做好慶祝“第二個台兒莊大捷”的準備。
5月14日至6月1日,薛嶽指揮蘭封戰役,重創了日軍土肥原師團。不過,蔣介石的如意算盤沒有兌現。土肥原師團在蘭封戰役中負隅頑抗了四天,半數人朝桂永清防守的蘭封城成功突圍,第一兵團功虧一簣,未能全殲這股日軍。
蔣介石氣急敗壞,頻頻下達命令,訓斥各軍長“指揮無方,行動複懦,以致士氣不振”,“各軍師旅團長等此次作戰奮勇爭先者極居少數,大部缺乏勇氣,鮮自振作,遂致戰局遷延”。蘭封戰役過後,蔣介石槍斃了第八十八師師長龍慕韓。
不過,蔣介石沒有處分薛嶽,5月30日,薛嶽晉升第一戰區前敵總指揮。但是,薛嶽的自責令他比受到別人責備更加難受。他暗自發誓,要尋找機會打一個漂亮仗,來與他所敬慕的李宗仁看齊。
6月18日,武漢會戰迫在眉睫,薛嶽調任第九戰區第一兵團總司令,負責防守鄱陽湖西岸及南潯線。8月4日至11月2日,第九戰區第一兵團進行南潯作戰,粉碎了日軍在行進間攻占南昌的企圖。其間的10月1日到10日,薛嶽指揮部隊取得了萬家嶺大捷,幾乎全殲岡村寧次手下的鬆浦淳六郎第一零六師團。
11月25日至28日,薛嶽出席第一次南嶽軍事會議。
12月初,如前文所述,薛嶽晉升第九戰區副司令長官,代司令長官職。緊接著,在1939年1月17日,薛嶽兼任湖南省政府主席。
薛嶽肩負重任,將在南昌會戰和三次長沙會戰中大有作為,本書將在後文中詳加敘述。
日本帝國的君臣們,不得不承認侵華戰爭進入了相持階段。
1938年11月,日本東京。於蔣介石在南嶽召開軍事會議的前夕,裕仁天皇召開了一次大本營軍事會議。中心議題是分析中國在廣州和武漢失守以後的形勢,製定日軍對中國作戰的方針策略。
裕仁聽取了內閣首相近衛文麻呂和陸軍大臣板垣征四郎的報告,同意了他們對形勢的判斷:日本帝國於1938年秋季,以獲取結束戰局的時機為目的,實施攻占廣州及武漢的積極作戰,取得了顯赫戰果。但是,蔣介石政權依然迷夢未醒,殘存於西邊數省,力圖恢複戰力,建設新的補給路線,並且在法屬印度支那尋求補給港口,繼續堅持抗戰,以圖挽回頹勢。
然而,蔣介石政府已經喪失中原,逃往內地,失去了主要水陸交通線、豐富的資源和大半人口,如果日本政府采取適當的措施,即使不能加快其內部崩潰,至少也可使之淪為地方政權。因此,從戰略角度而言,可以認為帝國已經粉碎了抗日的中國政權,今後已進入實施政略進攻、取得美滿結果的階段。
裕仁和他的臣子們認為,日軍為了達到戰爭目的,有一個重要的工作,就是為即將誕生的“新中國”中央政權創造良好的條件,以支持它的成長。
日本帝國的君臣們,現在終於麵對事實,不得不放棄對華作戰速戰速決的夢想,承認對華戰爭本質上屬於持久戰,因而認為,對已經淪為地方政權的蔣介石政權,與其一味以武力深入窮追,莫如保持必要的戰力,向建設“新中國”邁進。
然而,日本高層對形勢的這種估計,仍然是過於樂觀了。他們一相情願地認為,蔣介石及其國民政府已經降格為地方小政權,而他們自己卻還有力量繼續發動侵華攻勢,隻是覺得一味窮追猛打沒意思,才暫時停頓下來,而專心致力於建設“新中國”。
實際上,日本陸軍當時在國內的兵力,隻有一個近衛師團,日本本土完全是在唱空誠計。日軍在中國已經配置了二十四個師團,卻完全喪失了繼續進攻的能力。日本某些戰略家也不得不承認:日軍在對華作戰未能殲滅中國軍隊的主力,就已達到攻擊的極限。
所以,日本高層對形勢的判斷,含有掩飾自己力量不足的成分。日本陸軍部於11月18日起草了日軍攻占武漢以後對於侵華戰爭的戰略指導方針,其核心有兩點:
第一、日軍從戰略進攻階段轉變為長期持久戰階段;
第二、日軍應采取局部作戰,以確保占領區。今後的主要任務是“自主指導新中國建設”。
日本決定用主要精力在中國占領區扶持新的中央政權,其目的正如蔣介石所估計的那樣,是為了達到以華製華,以戰養戰。
日本高層對形勢判斷的材料,沒隔幾天就由戴笠的情報機構送到了蔣介石手中。蔣介石仔細閱讀了一遍,讀著讀著,不覺怒火中燒:裕仁真是個狂妄之徒,真是狗眼看人低,我泱泱大國的政府,在你們的眼中,已經降格為地方小政權了?
他想撕碎文稿,但轉念一想,便又作罷。他想:不錯,我的兵員素質不如你,槍炮不如你,但我們地大物博,人口眾多,你可以逞凶一時,但以你彈丸小國想亡我中華,卻是休想!蔣介石突然想起了中國一句古話:笑得最甜的是笑在最後的人。
是的,眼前我是大半河山淪於你日本的鐵蹄之下,但你短時間內滅亡中國的神話已經破滅,你傾全部國力進攻一年多,我幾百萬大軍不但沒被消滅,我如今擁有的二百五十個步兵師,反而比1930年1月的二百一十個步兵師多出了四十個師!
蔣介石內心此刻的釋然還在於,他懂得隻要存有實力,終有反攻的那一天。隻要這幾百萬軍隊在,中國絕對亡不了,中國還是他蔣介石的江山。
倒是日本方麵以“自主指導新中國建設”為主要任務,在占領區扶植新政權,讓他憂心忡忡。
他自然就想到了汪精衛。
他的擔心沒有錯。日本人正是在打汪精衛的主意。
日軍要重新建立一個全國性的中央政權,必然要物色一個合適的人選。他們看中了親日的國民黨副總裁、國民參政會議長汪精衛。
在日本人眼裏,汪精衛自清末以來,一直追隨孫中山革命,堪稱德高望重,現在又在執政的國民黨中身居要職,對中國的中上層人士具有號召力。隻要他出馬收拾中國的殘局,中國上下必然熱烈擁護。如果以汪精衛為首的“新中國”建立了,就能把蔣介石的抗日政府孤立起來,日本征服中國的大業,也就圓滿完成。
1938年11月30日,裕仁批準了“調整日華新關係方針”。基本內容為“新中國”承認“滿洲國”;華北、內蒙古為日華軍事合作特區;長江中下遊地域和華南沿海為日華經濟合作特區;規定“新中國”的政權形式為分治合作。在附屬條款中,還有“中國應賠償事變爆發以來日本國民在中國所蒙受之權利、利益的損失”。
12月18日,汪精衛和夫人陳璧君,以及陳公博、周佛海、林柏生、陶希聖和曾仲鳴等人,趁蔣介石到陝西武功召開軍事會議之機,從重慶乘飛機,經成都到達昆明,在雲南省主席龍雲的幫助下,包租一架飛機逃往越南河內。
12月21日,陝西武功。蔣介石正在主持軍事會議,向西北將領們傳達南嶽軍事會議精神,突然接到行政院副院長張群從重慶發來的電報,說汪精衛已去河內,與日方商談和平。
蔣介石看了電報,十分震驚:汪精衛這樣做,有可能會使國民政府分化瓦解,使抗日陣線精神崩潰!他急忙給龍雲發電報詢問詳情,並讓龍雲轉交他給汪精衛的電報,勸汪精衛回國,不要搞什麼和談。蔣介石又急忙發電報給正在河內進行國事活動的外交部長王寵惠,叫他與汪精衛會麵,力促汪精衛醒悟回國,不要被日本人提出的假和平所利用。
汪精衛拒絕回國,決意尋求“和平救國”之路。
蔣介石命令有關方麵嚴密封鎖消息。
12月22日,東京。日本方麵得知汪精衛已順利出走河內,大喜過望。近衛文麻呂發表聲明,尊汪精衛為“中國的有卓見之士”,把漢奸勢力稱作“複興氣勢”。近衛聲明說:
日本政府,本年曾一再聲明,始終一貫地以武力掃蕩抗日之國民政府,同時與中國同感憂慮並有卓見之士合作,為建設東亞新秩序而邁進。
現在感到中國各地複興氣勢蓬勃而起,建設趨勢日盛一日,當此之時,政府向國內外闡明與新生中國調整關係之總方針,以期徹底了解帝國之真意。
日滿華三國應以建設東亞新秩序為共同目標而聯合起來,共謀實現睦鄰友好,共同防共及經濟合作。
12月24日,重慶。蔣介石鑒於汪精衛潛往河內的消息不脛而走,世界輿論嘩然,特別是德國廣播的消息說汪精衛是代表國民政府和軍事委員會,前去與日本談判和平問題的,於是不得不在一定場合,在某些方麵表明自己的立場觀點,以澄清事實真相。
這一天,蔣介石召見美國和英國的大使,正式通知兩國政府,汪精衛無權與任何人談判和平之事,請美英兩國相信,中國政府絕不會向日本投降。
12月26日,蔣介石在國民黨紀念周會上向黨政軍高級人員發表演講。在長達八千字的文章中,他對近衛聲明進行了強烈的譴責和批駁,指出近衛聲明是妄圖滅亡中國的毒計,是擾亂中國內部的陰謀,中國各界不要受其迷惑,而應抗戰到底。
蔣介石在講話中巧妙地透露了汪精衛叛逃一事,但他仍然沒有公開譴責汪精衛,不想激化與汪精衛的矛盾,而致使汪精衛公開主和。他把汪精衛劃為“內部”一方,給他留有後退的餘地。
12月31日上午。香港。《南華日報》發表汪精衛對日通和的《豔電》。汪精衛以他本人及其團體的名義,向國民黨中央黨部、總裁蔣介石及中央執監委員會建議,中國與日本罷戰言和,與日本攜手防共。
12月31日下午。重慶。蔣介石主持召開國民堂中央執監委員會臨時緊急會議,討論對汪精衛的處理問題。會議一直開到深夜,於第二天做出決議:將汪精衛永遠開除出黨,並撤消他的一切職務。
汪精衛被開除了黨籍,撤了職,仍然還是公民。蔣介石又派穀正鼎前往河內,帶去給汪精衛、陳璧君和曾仲鳴三人的出國護照和旅費,力勸這三位“公民”前往歐洲。但汪精衛不買蔣介石的賬,破口大罵蔣介石,聲稱不上他的當。
汪精衛堅持叛國投敵,使蔣介石麵子上非常難堪,心裏籠罩著一團陰影。他決定動用藍衣社特務組織,將戴笠手下的能人陳恭澍派到河內,執行刺殺汪精衛的任務,趁熱打鐵,幹掉這個黨內的老對手。
曾經指揮刺殺吉鴻昌的陳恭澍,跟隨軍統頭子戴笠,領著從國內不同地方抽調人員組成的特務組,來到了河內。戴笠對他們再三叮嚀:“這是一次非常難得的機會,不但要好好掌握,也應該做出表現,否則我們將死無葬身之地。”
戴笠走後,特務組聯係到一個叫做魏春風的人,他的女朋友有個親叔伯哥哥是警察局的,恰巧就被派在汪精衛的住宅附近巡邏。特務組偵察到汪精衛的住所,在高朗街二十七號,是坐落在小花園中間的一座三層樓的小洋房。汪精衛夫婦住著三樓的大臥室,汪精衛的秘書曾仲鳴夫婦則住在三樓的小臥室。
這座洋房的二樓有個會客廳,還有幾間臥室,住著汪精衛的隨從人員。一樓除了車庫以外,就是服務人員和衛士的住所。
陳恭澍並沒有急於動手。他們在汪精衛住宅的對麵租了一所房子,住在裏麵觀察汪精衛的動靜。一個多月後,他們對汪精衛及其隨從的起居和各個臥室內的情況,全都了如指掌。
1939年3月19日,陳恭澍接到戴笠從重慶發來的急電,要他們對汪精衛采取行動。21日夜,他帶領其餘五名刺客,用斧頭砍斷小花園的竹籬,潛進花園,搭起人梯,攀上窗門,然後甩出鉤索,攀著繩子爬上三樓,進入走廊。
職業刺客們身手麻利,一切進行得非常順當,可惜他們疏忽了一個細節。前一天晚上,曾仲鳴的妻子方璧君帶著小孩從香港來到河內,汪精衛臨時把大房間讓給曾仲鳴夫婦,他自己搬到小臥室了。
刺客們似乎都不知道這個變化,特工唐英傑一口咬定汪精衛就是住在大臥室。於是,刺客們衝過去,砍開房門,幾支槍對準床上的人射擊。刺客們以為得手,立即撤走。曾仲鳴胸中三槍,強撐著把所有的支票都簽上名,因為汪精衛潛逃時所帶的錢都是以他的名義存入銀行的。他把錢留給了汪精衛,自己一命嗚呼,成了汪精衛的替死鬼。而汪精衛本人在一個月後,由日本特務嚴密保護,從河內到達海防,然後秘密乘坐日本輪船“北光丸”號抵達上海,策劃組織傀儡政權。
特務組刺殺汪精衛失誤,是否有人誤導或是給刺殺對象通風報信,史學家們至今仍在考證,尚無定論。
岡村寧次決定斬斷架在日本第十一軍脖子上的刀子,向南昌發起進攻。
前麵說過,攻占武漢以後,岡村寧次的第十一軍麵臨著嚴重的局麵。
如果把岡村寧次的第十一軍三十多萬人馬駐紮的武漢這個點比作一個人的腦袋,那麼,合肥至蕪湖以下就如同這個人的身子,而從蕪湖至武漢這漫長的水路,就正好是這個人的脖子了。顯然,這是一個被拉扯得很長很長的“脖子”。
這就是日軍占領武漢以後的兵力態勢。
在岡村大軍的“脖子”上,卡著一把“鋼刀”。這就是第九戰區五十多個師的大軍。他們配置在江南鄱陽湖西麵,以九宮山和幕阜山為依托,一直在積極整訓,準備反攻,隨時可能揮刀斬斷岡村大軍的“脖子”,即長江水路交通線,使武漢日軍陷入重圍死地。
武漢的西邊和北邊,還有李宗仁第五戰區的三十多個師,在靠近日軍第一線的隨縣一帶構築陣地,窺視近在眼前的武漢城。這支大軍恰如一把高舉著的鐵錘,隨時可能砸向日本第十一軍的“腦袋”。
岡村寧次很快就感到被這一“刀”一“錘”壓迫得喘不過氣來,伸不出拳腳。他竭力向日軍大本營請求補充兵員彈藥,增加戰力,發動大的進攻,向外擴伸,解除這一“刀”一“錘”的威脅,以確保武漢占領區的安全。
1939年2月中旬,東京。日軍大本營陸軍部閑院宮參謀總長和陸軍大臣板垣征四郎等人讀了岡村寧次的報告,認為他的意見不無道理,因為在未取得自給自足、以戰養戰之前,長江水路交通就是武漢幾十萬日軍的生命線,必須確保。而在“刀”和“錘”的威脅中,以“刀”的威脅為最。再說,南昌是中國空軍的主要基地。武漢會戰時,空襲日本海軍和陸軍的飛機,多是從這裏起飛;蔣介石決定撤守武漢後,武漢機場的中國飛機多數轉移到了南昌基地。占領了它,無異於打斷了原本就弱小的中國空軍的一隻翅膀。於是,日軍決定發動南昌作戰。
裕仁很快就批準了這次進攻作戰,並派教育總監西尾壽造大將和陸軍大臣板垣征四郎中將來華主持協調這次作戰。
岡村寧茨得到大本營進攻南昌的命令,立即著手調動集結部隊,抓緊進行戰前準備。
1939年2月28日,重慶。蔣介石和統帥部的將領們,已從武漢日軍集結的種種跡象中,判斷出日本第十一軍將進攻南昌。當即電令薛嶽速將武長路上可移動的兵力增派到永修和武寧一帶,而將主力出擊部隊應用在武寧方麵。
3月8日。蔣介石和陳誠等人根據日軍的動向,判斷他們將於4月份發動進攻,決定搶在日軍之前下手,發動4月攻勢。軍事委員會製定了“4月上旬先期製敵,禦敵於修河以北、繚河以西”的進攻作戰計劃,並於當日下達作戰方案:第九戰區為確保南昌及其後方聯絡線,決定先發製敵,轉取攻勢,以摧毀敵之企圖攻擊之準備,應於3月10日前完畢預定攻擊,開始日期為3月15日。
但是,當時第九戰區各部隊正在整訓之中,又無車船運兵,部隊機動性極差,調動頗感困難;加上南昌地區為第九戰區和第三戰區的結合部,涉及兩個戰區部隊的協同作戰,協調上存在困難。而日軍發動南昌會戰的另一個目的,就是企圖占領南昌,割斷第三戰區和第九戰區的聯係。
由於以上原因,軍委會的上述命令未能得到執行。薛嶽以“本戰區準備不周”為理由推托過去。
誰都有失算的時候。由於情報不準,薛嶽誤以為岡村第十一軍所轄的七個師團全都在他第九戰區內,所以不敢輕舉妄動。他還錯誤地判斷:“本戰區當麵之敵調動頻繁,除仍積極加強工事一麵整頓外,目下似無任何企圖。”
然而,戰機轉瞬即失,教訓是慘痛的。
在日軍將領中,岡村寧次不僅自負,而且較有頭腦。南昌會戰緊隨武漢會戰之後,是日本華中派遣軍的第一個大規模攻勢,岡村居然做出決定:不用精銳部隊,讓敗軍第一零一師團和第一零六師團擔任主攻。這個決定在日軍中引起軒然大波。鬆浦師團在萬家嶺戰役中遭到毀滅性打擊,是日軍最弱的部隊,師團長換成了中井良太郎。而第一零一師團從上海打到江西北部,大傷了元氣,又在萬家嶺丟了兩個聯隊,師團長換了齋藤彌平太。岡村讓他們攻打南昌,連東京大本營都強烈反對。可是岡村一意孤行,不願改變。
為了南昌會戰,岡村一共調用三個師團和一個混成旅團。除了將上述兩個弱勢師團用於正麵攻堅外,他將精銳的稻葉四郎第六師團單獨用於武寧正麵,將藤堂高英的第十四混成旅團用作占領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