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再說話,鍾離尚染挑眉看著遠處片刻,就聽得門外有侍衛高聲道:“主人,申公子求見。”
“申城?他來做什麼?”無心疑惑的看向鍾離尚染,隨即暗罵自己一句,怎麼如此多嘴,主人的事,豈是他可以妄猜的。鍾離尚染卻也沒表示什麼,而是出乎意料的回答了無心下意識問出口的問題:“是我叫他來的。”
掀開帳簾的一瞬間,申馥香輕輕屏住了呼吸,不記得到底是有多久沒有見過他了。好像是自從那東揚宮宴過後。聽說他獨自稱王反/攻東揚的那刻,申馥香沒有意外,她早就知道他非池中物,否則又怎麼配得上自己的牽腸掛肚。她的家世雖不是名門顯赫,卻也不能被人輕視,不是沒有名門貴胄來上門提婚,可她一個也看不上眼,因為在她心中,眼中,隻看得到一個鍾離尚染。
或許是自己的視線太過灼熱,鍾離尚染不禁輕皺眉頭,看向申城身後,一身淡綠色衣衫的申馥香,“申小姐也來了。”薄唇輕輕吐出還算溫柔的語字,申馥香當然聽出了,隨即微笑輕語:“馥香為女流之輩,對於行軍打仗之事更是不懂,但是自小便和馬兒在一起,略懂獸語,或許可以有所幫助,所以父親便要馥香前來,看是否可以為謹王略盡綿薄之力。”
這一番話說的滴水不漏,無心暗歎,這申小姐當真不是平凡人,隻是軍中已有紫洛姑娘,觀雪小姐和王妃三位不好惹的女子,再加上這申小姐,主人他,思及此,無心抬頭看向鍾離尚染,對方一派安然模樣,對著申馥香這樣的美人來助,眼神一轉,隻道:“謝過申場主好意,也謝過申小姐,就請無心代我為申小姐安排落腳處。”
申馥香乖巧的點頭,又深深望了鍾離尚染一眼,才跟隨無心離去。
“舍妹任性。怕是給王爺多添麻煩。”申城一直安靜的站在那裏,這時才開口。鍾離尚染刻意忽略申城眼中的痛苦,徑自說道:“申公子說笑了,能得申小姐相助,是尚染的榮幸。”
一時之間,兩人無話,正待開口問此行目的,申城蹙眉,外麵一陣喧嚷間,一個雄壯身影便閃進帳中,“鍾離尚染!你什麼意思!”
來人正是阮傲。粗眉向上挑起,他喘著粗氣,黝黑的臉上一派怒色,一副氣急的模樣。見申城也在,阮傲忽覺鍾離尚染的意圖,更是怒不可遏,遂張口便是口不擇言:“鍾離尚染!你想過河拆橋!好大的胃口呀你!你以為就憑你,真的能夠架空我的軍隊!你卑鄙!黃口小兒癡人說夢!”
鍾離尚染但也不惱,隻是深邃的眸略略暗了,“將軍何出此言,本王正與申公子商量要事,可否請將軍稍後,待尚染與將軍解釋。”
“解釋!解釋個屁!鍾離尚染!此時,你便與我說清楚!”
“父親!你做什麼!冷靜點!”就在鍾離尚染不耐要發怒的前一刻,阮素心不知道從哪裏得知的消息,忙跑來阻止父親的衝動行為。她了解鍾離尚染,此時的他早已不是當初隱忍的他了,連她都沒有了把握能夠留在他身邊,若是父親這一鬧,惹怒了鍾離尚染,她真不知他們父女是否還可以安然無恙。
“素心,你來得正好!為父正要問問你的丈夫究竟是什麼意思!為父拋棄一切支持他,還不是因為你,現在倒好,你的好丈夫冷落你不說,還要架空為父的軍隊,他是貪心不足企圖蛇吞象了!真是好心思!”
“王爺,這是真的嗎?”阮素心不敢置信的看向鍾離尚染,這個男人一臉無謂的表情,深深刺痛了她的心。他真的要如此的絕情嗎?那當初為何要帶她走?就為了父親的軍隊?所以現在,他們沒有了利用價值了嗎?
“素心,不要任性。先扶你父親出去吧。本王還有事要與申城商議。”鍾離尚染不悅的擺擺手道。
“鍾離尚染!今日你不和我說清楚!休想我罷休!”阮傲聞言,終是抑不住火爆脾氣了,瞪大了眼睛就要衝向鍾離尚染。隻是衣袖被阮素心緊緊的抓住,她請求的目光望著自己的父親,苦笑著道:“爹,我們先出去好嗎?”
就是再堅硬的父親也無法麵對女兒如此卑微的請求,阮傲最後隻得冷哼一聲,由阮素心拉出大帳。
是不是,隻是交易?尚染,你對我從始至終都沒有半分感情吧?阮素心出了大帳,站在原地閉了閉眼,阮傲心疼的摟緊自己閨女,聲音低沉道:“素心,父親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