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維民聽了趙智高的講話,又插了話,“聽了趙主任的講話,我也很憂慮。取消煤炭資源費後,北州省煤業集團麵臨巨大的轉型壓力,特別是北部、南部一些公司還有潛在的生存風險和隱患。目前,距省政府規定的‘三項收費’截止期僅一年多的時間,但公司的市場化經營才剛剛起步;我們務必要在明年取消三項收費前,形成成功的經營模式。如果再喪失機遇,不能成功轉型,若幹年後,資源控有量日漸衰減,市場份額日趨縮小,煤業公司不僅可能被邊緣化,甚至有擱淺沉船的風險。”
肖晝聽了常維民的講話,臉上訕笑著想:你才離開北州省煤業集團幾天,就數落起來了,我看現在的當官的都是本位主義,隻圍繞小團體利益著想。雖然這樣想歸想,可麵子必須給常維民,好歹人家是北州省安監局局長,掌握著生殺予奪的大權。
肖晝特意提高嗓門說:“市縣地方煤業公司和發煤站,曆來是市縣地方政府的納稅大戶。今年,北州省煤業集團的改製重組涉及到20個市、110個產煤縣,尤其是80個重點產煤縣當地的財稅收入和相關產業的發展。因此,在新一輪的省煤業改製重組的過程中,我們提出了充分考慮市縣利益的‘三不變’原則:一是現有的省、市、縣的利益分配關係不變;二是按照稅賦繳納執行屬地管理原則,原繳納渠道、辦法不變;三是各市原有實際運量和市場份額不變。在今年改製重組的過程中,首先要充分考慮市、縣地方利益並立足北州,麵向全國,以龍市煤炭交易中心為載體,促進周邊地區區域經濟的協調發展,真正把重組後的龍市煤炭交易中心建成國家級的煤炭交易市場。 同時,省煤業公司的改製重組可以進一步維護和增強市、縣兩級地方財政的收入,拉動市、縣煤炭相關產業的發展。過去,從國家設立資源費以來,我們公司累計為國家收繳能源基地資源費800億元。其中僅去年就上繳煤炭資源費70餘億元,按省市縣分成比例,僅留到市縣一級的煤炭資源費就達20億元。2006年實現利稅63億元,僅留到市縣一級的稅收就達50億元。按照新組建的省煤業集團公司的股權結構,新組建的煤炭交易中心的煤焦年交易量如果達到10億噸左右,交易額將達到5000億元人民幣規模。這無疑會為省、市、縣三級的財政收入提供新的經濟增長點。”
表彰會沒有收到意想中的效果,這委實讓肖晝心情抑鬱了幾天。
江勝景被雙軌後,移交檢察機關,北州省審計局審計出他在擔任平川市煤業分公司經理期間財務收支的問題讓人觸目驚心:隱瞞截留資源費4000萬元,違規滯留財政管理費收入2億元,超標列支招待費2000萬元,月均超標招待費50萬元,超規模發放獎金1800萬元,還有幾十萬、上百萬的年薪。加之他在平川市搞的“交鑰匙”工程,僅通過新上洗煤、選煤項目,就撈取好處3000萬元。因貪汙受賄證據確鑿被判處20年有期徒刑。一直主持平川市煤業分公司工作的黨委書記李長征經北州省煤業集團總公司任命兼任平川市煤業分公司總經理職務。
困擾北州省煤炭市場多年的公路設卡收費問題本應在國務院批準北州省從2007年4月起由地稅部門開征煤炭可持續發展管理費,停止由省煤業公司設卡征收的資源費後,就可以徹底解決了,但事實恰恰相反。他們以實行“區域經銷”為名,在出省公路大肆增設關卡,向煤礦和用煤客戶重複征收各種費用,壟斷區域煤炭經營權,完全成了煤業市場的“煤霸”,由此引發並激化諸多社會矛盾。
不久,平川市營盤發生了60家煤礦集體抵製平川市煤業分公司營盤公司的事件。這些煤礦負責人認為煤業公司“太黑”,統購統銷、計劃調撥、地方保護等做法與市場經濟格格不入,讓他們無法接受。“憑啥我的煤礦你做主?這不成了我娶媳婦你入洞房?說白了就是變相保護小團體利益。”
這種“煤霸”行為,也引起媒體的廣泛關注。《北州日報》刊載的以“區域經銷難住煤炭外運”為題的文章指出,平川市煤業分公司營盤公司對地方煤礦實行“區域經銷”,意欲壟斷區域內地方煤礦的經營權,引發的省外求煤心切、省內賣煤難的僵局仍然沒有破解。
央視“經濟觀察”欄目也予以報道,並指出:由於北州省煤業總公司對煤炭實行“區域經銷”,導致電煤供應不足,今年各電網麵臨十分嚴峻的形勢,預計整個夏季,我國大部分地區用電負荷將創曆史新高。
《法製天地》則以《北州省煤業總公司:一個四不象企業的前世今生》為題刊文,揭露了北州省煤業總公司賺取差價,坐地收錢的違規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