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2 / 3)

櫃門很快打開了,秦天亮赫然看到裝有“天下一號”的保險袋就放在顯眼的位置,禁不住又回頭四顧了一番。此時,地下室裏靜得掉下一根針都能聽得見。

緊接著,秦天亮便從口袋裏摸出一把裁紙刀,迅速地把“天下一號”的封條裁開了。

展開“天下一號”,秦天亮感到自己的心跳一時加快起來,於是立即拿出微型相機,對準麵前的“天下一號”,輕輕按動了快門。之後,秦天亮很快又把文件封好,放回到原處,關上保險櫃門,這才長噓了一口氣。

秦天亮做夢都不會想到,此時此刻,正有一雙眼睛在不遠處的一隻櫃子後麵窺視著,將秦天亮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

那人就是朱鐵。

秦天亮離開地下室後,直接回到了辦公室,朱鐵卻已站在了顧顯章的麵前,把這一切一五一十地彙報起來。

顧顯章想了想,立即命令道:“帶著你們的執行隊,對秦天亮實行跟蹤。”

朱鐵不解地說道:“站長,這時候還跟蹤幹什麼,抓吧!”

“你懂什麼,”顧顯章老謀深算,繼續說道,“抓一個秦天亮有什麼用,我要的是蜂王手裏的整條交通線。”

不一會兒工夫,朱鐵就來到了秦天亮的辦公室,秦天亮見了,抬頭問道:“朱隊長,怎麼有空到我這兒來視察工作了?”

朱鐵裝作若無其事地說道:“秦科長,蜂王已經死了,現在各個部門都忙著往台灣跑,你說我們執行隊一天到晚的,還有什麼任務?”

朱鐵說著便掏出一支煙來,順手遞給了秦天亮。

秦天亮擺擺手,說道:“朱隊長,你知道我不抽煙的。”

“呦,忘了。”朱鐵一笑,說道,“我這也是習慣了。”

秦天亮跟著也笑了一聲,下意識地問道:“什麼煙?好像沒見過呢,我看一眼。”

朱鐵把那盒煙遞了過去,炫耀道:“美國貨,市麵上買不著。”

秦天亮翻來覆去、饒有興趣地看了一眼:“那麼,你哪兒弄的?”朱鐵又說道:“咱是行動隊啊,隨便找幾個奸商,這小意思……”

秦天亮想了想,突然問道:“朱隊長,咱們站誰走誰留,有消息嗎?”

朱鐵說道:“我們執行隊隻幹些抓人放人的粗活,這麼重要的機密,我們哪能知道?再說了,我一個少校,就是個執行隊長,這麼重要的機密哪輪得到我知道?”

突然朱鐵轉過身子,望著秦天亮小聲地問道:“秦科長,你跟我朱鐵說句實話,是想走還是想留?”

秦天亮無奈地說道:“想走想留,我們怎麼想都沒用,最後還得聽站長的。”

朱鐵話裏有話,加重了口氣說道:“我看,你是想留。”

秦天亮不動聲色地望著朱鐵,淡淡地一笑:“看出來了?”

朱鐵也跟著莞爾一笑,說道:“猜的,猜的。”

這天傍晚,江水舟打聽來打聽去,終於在城外的一戶農家院外停了下來。

童嫂正在收拾院落,猛然間看見一個人在外麵朝院子裏探頭探腦,便走到門口,向那人問道:“這位先生,您有什麼事?”

江水舟朝童嫂點點頭,笑了笑,說道:“這裏,是住著王夫人吧?”

童嫂又看了江水舟一眼,說道:“先生找錯了,這裏沒什麼夫人,就我們主仆兩個老婆子,先生沒什麼事就請便吧。”

“別別別,”江水舟馬上說道,“是顧站長讓我來的。”

童嫂聽了,一下子警覺起來:“顧站長?我們和他可沒關係。”

“那麼,梁晴你們總該知道吧?”

童嫂一驚:“梁晴怎麼了?”

江水舟一下子便看出了什麼,笑道:“這就對了,我有話要對夫人說。我是重慶站辦公室主任江水舟。”

說著,江水舟賠著笑臉就要進門,卻被童嫂攔住了:“對不起,夫人說了,她不見外人,你們站長來了也不見。”說完,“砰”的一聲,重重地把門關了。

江水舟望著緊閉著的大門,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隻好離去。

江水舟回到家時,已經是夜晚時分了,剛要開門,正巧看到秦天亮,忙上前問道:“秦科長,才回來?”

秦天亮說道:“嗯,你嫂子出門看親戚去了,我就在外麵吃了點。”

江水舟突然想起什麼似的,盯著秦天亮問道:“對了,我聽說嫂子有親戚,以前是軍統的長官?”

秦天亮立時警覺起來。

江水舟繼續說道:“要是有路子,可別忘了兄弟啊!”

秦天亮又是一笑,說道:“那當然。”

這樣說著,兩個人各自進了家門。

秦天亮返身關了房門,坐在一把椅子上,回味著剛才江水舟說過的那番話,便從微型相機裏取出膠卷,又寫了張紙條,卷在了膠卷裏,而後將它們裹在了一卷錢裏,想了想,他又從廚房拿出來一包花生米,悄悄走出門去。

回到家裏的江水舟,一邊喝酒,一邊不住地自語:“哼,我說嘛,都有根有蔓的,怪不得不著急、不著慌的,路子早就有人替他都鋪好了。”

小蓮為他端上一盤菜,問道:“這幾句話翻來覆去的,都說好幾遍了,誰又有路子了?”

江水舟微醉般地感歎道:“秦天亮的老婆,梁晴,她姑父是老軍統的少將主任,多有背景啊!”

“要不你跟秦科長說說,咱們也跟他們借借光。”

江水舟瞥了小蓮一眼:“真是頭發長見識短啊!這時候還來得及嗎?再說,這層關係人家不用,給你用,你給人家什麼好處啊?”

正說到這裏,江水舟突然就聽到了幾聲敲門聲。

江水舟一怔,衝小蓮擺擺頭,說道:“開門去。”

門打開了,秦天亮站在了那裏。小蓮馬上一副笑容,說道:“呦,是秦科長。”

秦天亮說道:“梁晴不在家,我晚上無聊,過來找江主任喝一杯。”

小蓮忙不迭地說道:“快請,快請!”

秦天亮進了屋,把拿來的花生放到了桌子上,江水舟轉頭對小蓮催促道:“愣著幹啥?拿杯子啊!看廚房還有啥,再弄點。”

兩個人就這樣喝了起來,半晌過後,江水舟已經喝多了,說起話來舌頭根子都發硬了:“兄弟,沒看出來你路子這麼厚。”

秦天亮抬眼看著江水舟,說道:“你說哪兒去了,什麼路子不路子的?”

“跟我還打馬虎眼,秦科長,梁晴有個姑姑吧?”

秦天亮心裏一驚,問道:“你怎麼知道?聽誰說的?”

“還聽誰說的,下午我都看見了。”

秦天亮又是一驚,問道:“你見到梁晴姑姑了?”

江水舟自知說走了嘴,忙打了一下自己的臉,說道:“不是,是聽說的,秦科長,人們都知道你有路子,來,咱喝酒!”

秦天亮端起酒杯,他從江水舟的話裏隱約感覺到梁晴並沒有出城,而且江水舟去調查梁晴姑媽了。這麼說,自己也一定被監控了。他馬上意識到事不宜遲,要盡快把到手的“天下一號”情報送出去。

想到這兒,秦天亮突然痛苦地皺了一下眉頭,捂著肚子說道:“江主任,真不巧,我這腸炎又犯了,得出去買點藥去。”

江水舟看了一眼秦天亮,見他異常痛苦,忙說道:“秦科長,你都這樣了,怎麼出去,讓小蓮幫忙去買吧!”

秦天亮堅持說道:“還是我自己去吧,要不,讓小蓮陪我去一下,我怕身上錢沒帶夠。不瞞你說,梁晴出去了,家裏的錢放哪兒我都不知道。”

江水舟大著舌頭,轉頭對小蓮交代道:“那啥,小蓮陪秦科長去,帶上錢。”

不大會兒,小蓮和秦天亮一起走進了近處的一家藥店。

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見了,迎上來問道:“這位長官,你買什麼藥?”

秦天亮捂著肚子說道:“肚子疼。”

那小夥子看看一邊的小蓮,和秦天亮對了個眼神,說道:“怎麼個疼法?是悶著疼呢,還是轉著軸疼?是拉肚子呢,還是不拉?”

秦天亮趁著小蓮不防,也送了個眼神,說道:“少廢話,怎麼開藥店的?就是腸炎犯了。”

小夥子忙說道:“我們不敢隨便開藥啊,要不你到裏屋,讓先生給你號號脈。”

小蓮聽了,也隨著說道:“對,秦大哥,讓大夫看看再開藥,藥可不敢亂吃呀!”

說著,秦天亮便被那小夥子扶到了裏屋。小蓮則在外屋等著。

秦天亮和那小夥子進屋後,見老郭正在裏麵坐著。老郭忙站起身,著急地說道:“梁晴同誌沒出去,我擔心她的安全,又怕你不知道這個情況,趁夜就返回來了。”

秦天亮向老郭點點頭,說道:“果然不出我所料,梁晴和孩子被他們扣下了,老郭,你沒暴露吧?”

老郭說道:“他們注意力都在梁晴母子身上,我沒事。”

秦天亮說道:“那就好,這個給你。”

說著,秦天亮將卷著膠卷的錢遞給老郭,叮囑道:“你馬上出城,把情報交給組織。這裏也不安全了。”

說到這裏,秦天亮轉頭又望著門口的小夥子說道,“小周,一會兒咱倆做個戲,把江水舟扯進來,完事你們都撤。”

小周點了點頭。

老郭藏好情報,望著秦天亮又問道:“你這邊危險,梁晴同誌什麼情況?”

秦天亮說道:“我會想辦法的。”

秦天亮想了想,便把小周招呼過來:“能搞到卷煙不?美國貨,市麵上買不到的那種,反正越少見越好。”

小周說道:“有,店裏就有,許多當官的姨太太用這種東西換走私嗎啡,怎麼?”

秦天亮將微型照相機遞給小周,說道:“我身後有狗,你們撤的時候幫我除了,不過別在藥店門口動手,我裝肚子疼,走慢點,這種小特務現在還不會和我照麵,不會跟我太緊,走過幾條街你們就下手,之後把煙和這東西放他身上。老郭,你找個大飯店的電話報警,說看見有人殺人了。”

小周點了點頭。

小周扶著秦天亮走出屋來,秦天亮一邊捂著肚子,一邊還在嚷著:“行了,什麼調理三五日,我還能忍三五日啊?我就是腸炎犯了,快開藥吧!”

小周拿了一瓶藥,遞給秦天亮,說道:“你不聽先生的,吃壞了小店可不負責。”

秦天亮一手捂著肚子,一手拿著藥,示意小蓮道:“幫我把錢墊上,梁晴回來就還你。”

小蓮說道:“秦科長,快別說了,什麼還不還的。”說著便掏出錢來遞給了小周,問道:“夠嗎?”

小周看了看手裏的錢,說道:“不夠!現在銀圓券也不值錢啊!”

秦天亮激動地罵了起來:“愛要不要,就這些。知道嗎?這位是保密局重慶站江水舟主任的夫人。咋的,嫌少?你的店還開不開了?”

小周忙賠起了笑臉,說道:“保密局的呀?我們可得罪不起,行,行,這些就這些吧!”

秦天亮被小蓮攙扶著走出藥店時,快速向四周掃了一眼,猛然發現有個便衣正在附近朝這邊探頭探腦。秦天亮假裝不知,一邊和小蓮說著話兒,一邊慢慢往家裏的方向走去。

第二天上午,顧顯章和都富春正坐在一起收聽廣播,江水舟敲門走了進來,報告道:“站長,我昨天去查了,王主任夫人確實在城外住,回來太晚,就沒彙報。”

顧顯章有點吃驚:“哦,是嗎?見到人了?”

江水舟說道:“沒見到,人家不見,就見著一個老婆子仆人,小個兒,五十多歲。”

顧顯章皺了下眉頭,回憶道:“哦,可能是那個老仆人。那你怎麼說的?”

江水舟說道:“我說梁晴是我鄰居,我還說我是保密站的了。”

顧顯章聽了,不覺歎了口氣,狠狠地說道:“你呀,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江水舟一時不解,問道:“怎麼了,這不是拉關係嘛,不顯得親近嗎?”

顧顯章生氣地說道:“她一聽‘保密局’三個字就煩,行了!”

說到這裏,顧顯章覺得沒必要和江水舟廢話,便擺擺手,說道:“行了,行了,下去吧!”

見江水舟退了下去,都富春抬頭問道:“站長,這麼說,梁晴沒問題?”

顧顯章沉思半晌,說道:“梁晴這事半真半假,可秦天亮拍照確是千真萬確,我倒要看看秦天亮搞什麼名堂,對秦天亮的監控不能放鬆,梁晴也不能放出去。”

顧顯章一邊踱起了步子,一邊又說道:“下一步,就看那個假‘天下一號’的下落了,如果傳出去,老A會給我們回信的。記住,秦天亮的事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

都富春點了點頭。

想了想,顧顯章一邊歎氣,一邊又說道:“潛伏人員的事也該抓緊辦了。貴陽早晚失守,我看也就這幾天的事兒。老弟,咱們也該為自己打算打算了。”

剛說到這裏,江水舟又急三火四地闖進了辦公室。

顧顯章不耐煩地盯了他一眼,問道:“又怎麼了,慌慌張張的。”

江水舟湊近了,說道:“報告站長,警察廳打電話到辦公室,說咱們的人被共產黨殺了,問我們去不去現場。”

顧顯章驚訝地問道:“什麼?誰被殺了?”

江水舟說道:“執行隊的,高平。”

顧顯章馬上意識到了什麼,立即說道:“叫上朱鐵,咱們去看看。對了,告訴手底下人,看著秦天亮,一定不能讓他出了保密站。”

顧顯章帶著都富春、朱鐵和江水舟幾個人很快就來到了一條街上,遠遠地看著前邊圍了很多人,便從幾個警察身邊擠了進去。

警察廳老陳見了顧顯章,張口說道:“顧站長,你來了?再不來我就讓人收屍了。”說到這裏,便向躺在地上的一具屍體揚了揚下巴,“你看看吧,一刀致命,死亡時間是在昨天晚上。”

顧顯章陰沉著一張臉,對一旁的朱鐵示意道:“你去看看。”

朱鐵朝地上的屍體看了一眼,說道:“是高平。”

顧顯章問道:“昨晚他什麼任務?”

朱鐵答道:“盯秦科長。”

顧顯章一驚:“那怎麼盯到這兒來了?”

朱鐵不解,望著顧顯章搖了搖頭。

顧顯章轉頭望著警察廳老陳,問道:“什麼情況?”

老陳說道:“昨晚有人報案,說看見共產黨的人殺的。”

顧顯章又問道:“那報案人呢?他怎麼知道是共產黨?”

老陳說道:“電話報的案,用的附近‘江城飯店’的電話,人沒找到。”顧顯章問道:“還有目擊者嗎?”

老陳說道:“現在還沒有,正在查。”

這時候,江水舟端著一個托盤走了過來,說道:“站長,這些是從高平身上找到的。”

顧顯章搭眼看去,托盤裏有保密局證件、微縮照相機、美國煙,還有一些雜物,便順手抓起一盒煙來看了看,對朱鐵說道:“你們執行隊的,都抽美國貨?”

朱鐵忙說道:“我管教不嚴。”

“恐怕不是管教不嚴吧,這個照相機怎麼回事?”說著,顧顯章瞪了朱鐵一眼。

江水舟見了,接過話來,說道:“這不咱們保密站的嗎?他帶身上幹嗎?”

朱鐵猜測道:“興許,他是拍秦科長的行蹤吧!”

顧顯章想了想,對一邊的老陳說道:“看來,得借你的人用用了。”

老陳會意,便衝一旁的兩個警察示意道:“你們過來一下。”

那兩個警察聞聲走了過來。

顧顯章立時衝這兩個警察說道:“把朱鐵押下去。”

聽上去,顧顯章聲音平緩,卻又帶著無所不在的威嚴。

朱鐵一下子慌了,急忙解釋道:“站長,我這是怎麼了,高平的事可和我沒關係呀!”

顧顯章嚴肅地說道:“有沒有關係,到審訊室去說。”

說著,顧顯章一揮手,便和都富春、江水舟坐進了一輛車裏,朝保密站駛去。車駛到半路,江水舟再也忍不住了,扭頭問道:“站長,你懷疑朱鐵殺了高平?哎呀,劉副隊長不是蜂王嗎?怎麼又冒出來一個?”

顧顯章瞪了江水舟一眼:“你閉嘴!”

接著,顧顯章對都富春說道:“你來分析分析。”

都富春思忖片刻說道:“我在想,這架照相機怎麼會跑到高平身上的?朱鐵說,他親眼看見秦天亮用這架照相機拍了‘天下一號’。”

江水舟禁不住又插了一句:“哦,是朱鐵說謊,是他用了照相機,反而咬秦科長。”

顧顯章沒理他,對都富春說道:“你繼續說。”

“現在能確定的是,這肯定是一個栽贓案。”都富春說道,“如果高平動了照相機,拍了‘天下一號’,他早就帶著情報跑了,怎麼會被殺?”

江水舟突然明白了什麼,說道:“哦,高平是蜂王,朱鐵也是共產黨,朱鐵為了掩護高平,栽贓給秦科長,之後殺了真正的蜂王,也就是高平,以掩護自己。”說到這裏,又覺得有些不對勁兒,“不對呀,如果高平是蜂王,那劉副隊長呢?怎麼這麼多蜂王?難道蜂王不是一個人?”

顧顯章沒好氣地接道:“別在劉副隊長一棵樹上吊死。你長點腦子,如果高平是蜂王,在這個時候,共產黨還得用他。再說,高平這個人,一直在執行隊幹打打殺殺的粗活兒,接觸不到那麼多情報。”

都富春沉思了一會兒,說道:“高平不是蜂王,因為他根本不可能進入保密室。這麼說來,朱鐵就有嫌疑了,會不會是他拿了照相機,拍了‘天下一號’,之後栽贓給秦天亮?”

江水舟一拍腦袋,說道:“對嘛,如果拋開劉副隊長,那朱鐵嫌疑最大。”

都富春又想了一下:“不對,如果朱鐵是蜂王的話,他可沒保險櫃的鑰匙。鑰匙隻有你辦公室江主任和情報科科長秦天亮有。”

江水舟突然緊張起來:“我的鑰匙可不離身。”

都富春笑了笑:“接觸保險櫃的人,可有3個人。”

江水舟誠懇地說道:“都副站長,我是能接觸保險櫃,可我不是蜂王。”

顧顯章扭頭問道:“照相機不是應該辦公室保管嗎?”

江水舟一聽這話,立時嚇壞了,急忙辯解道:“規定是這樣,可執行隊那活兒,經常白天晚上連著軸地用,這個用完那個用,沒個完,實在沒法履行交還領取管理手續,後來就口頭招呼一聲就行了。”

顧顯章冷冷地看著他,沒有說話。

江水舟繼續說道:“我可沒用過啊,多少天沒見到那東西了,朱隊長不也說了嘛,高平帶身上,拍秦科長的行蹤。”

顧顯章又問道:“昨晚你在哪兒?”

江水舟如實說道:“去完老太太那兒就回家了啊,一直在家。哦,對了,秦科長可以給我做證。”

顧顯章又問道:“怎麼,秦天亮和你在一起?”

江水舟點頭說道:“對,我們在家喝酒來著,一直喝到不省人事,我喝大了,他喝出腸炎了。”

顧顯章追問道:“什麼腸炎?”

江水舟說道:“他把肚子喝壞了。”

都富春說道:“這更不對了,高平不是盯秦天亮嗎?怎麼盯到大街上去了?”

江水舟害怕起來,說道:“報告,有個情況。”

都富春不高興地看了江水舟一眼:“囉唆,說!”

江水舟說道:“昨天秦天亮腸炎犯了之後,出去買藥了。”

顧顯章大驚道:“他自己出去的?”

江水舟說道:“那倒不是,小蓮陪著去的,小蓮說整個買藥過程,他們寸步不離。”

顧顯章眯起眼睛想了一下,對江水舟說道:“你下車,問問小蓮他們在哪家藥店買的藥,查查那個藥店。”

車子停了下來,江水舟便從車上走了下去,顧顯章和都富春卻直奔審訊室而去。

此時,朱鐵已被綁在一把椅子上,見顧顯章和都富春走了進來,著急地說道:“站長,我冤枉。”

顧顯章哼了一聲:“心裏沒鬼,你喊什麼冤?”

朱鐵說道:“高平那小子平時手腳就不幹淨,我管教不嚴,我有錯,可我真的不是共產黨。”

顧顯章冷冷地注視著他:“說說,他怎麼手腳不幹淨?”

朱鐵頭上的汗下來了,吞吞吐吐地說道:“手下的兄弟出去辦事,多少認識些搞情報的,有時候經費不足……”

顧顯章不禁大怒道:“買賣情報?!”

朱鐵急切地辯解道:“都是和‘國防部’那些人打交道,跟共產黨可沒聯係啊!”

顧顯章走上前去,從朱鐵口袋裏掏出一盒煙來,看了看,鼻子裏哼了一聲,說道:“怪不得,都是美國貨。”

朱鐵繼續申辯道:“站長,我真沒做過對不起黨國的事啊!我一定戴罪立功。”

顧顯章又從鼻子裏哼出一聲,冷冷地說道:“你是蜂王,我還會給你機會嗎?”

朱鐵蒙了,望著顧顯章走去的背影,大聲哭喊道:“站長,我真冤枉啊!”

一個陽光明媚的上午,解放軍某縱隊保衛部部長馬友誼正在辦公室裏翻看一份文件,一位小戰士走了進來,報告道:“馬部長,敵占區來了兩位同誌。”

馬友誼抬起頭來,立時說道:“哦?快請他們進來。”

片刻,小戰士便帶著老郭和小周走了進來。馬友誼一見兩人的麵,不禁欣喜地說道:“是你們?老郭,小周!”

三人相互握了手,老郭立時便從懷裏取出一隻膠卷遞了上去。馬友誼拿眼神向老郭詢問了一下,老郭笑而不語,示意馬友誼自己打開。

馬友誼小心地拆開了,從膠卷裏抽出一張紙條來,展開後,見上麵寫著這樣一行字:

“天下一號”,高危,待查,鴿子。

看到鴿子的代號,馬友誼不覺心中一驚,思緒一下子回到了幾年前。

幾年前,也是一個陽光明媚的上午,馬友誼和秦天亮、梁晴一起走在郊外的一條鄉間路上。一邊向前走著,馬友誼一邊囑咐道:“從現在起,秦天亮代號為蜂王,梁晴為鴿子。我以後就是你們的上級,我希望,你們成為敵人心口的一把尖刀,但是環境是複雜的,鬥爭是殘酷的,你們要做好準備,保護好自己,寧可脫線,不可冒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