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不不!”他回過神來,恐慌地喊,“你不能這樣!安安,安安你聽到我沒有!你不能這樣!”
一直以來理智鎮定的心瞬間就崩潰了,他不知道自己的表情完全猙獰了起來,猛地一揮手,身邊的土層就坍塌一塊,兩人就勢摔倒,陸決撐起來,掌根交疊壓在左安安胸口中正,快速地壓了好幾下,然後捧住她的臉,用力吹過去一口氣。
左安安的胸腔都被吹得擴張開來,他放開她,又回去按壓胸口,一邊大聲地喊她的名字。
離開陸家的時候他沒有怕,一個人腥風血雨暗無天日地闖蕩,他沒有怕,被陸家背棄,他也隻是恨怒,被心魔困住時,那種痛苦更多是悔恨和不甘,可現在他怕了,恐懼像一隻機械手,把他的心髒絞得粉碎。
“安安!安安!左安安,醒過來!求求你醒過來!”
他不知疲倦地重複著動作,眼前明明什麼都看不到,但他竭盡全力大張著雙眼,仿佛一眨眼眼前這個人就會消失。
一團光影不知何時懸浮起來,看著他有效且井然有序的動作,驚慌蒼白駭異瘋狂的表情,這個人就好像情緒和身體完全分離一樣,看得人心生悚然。
大能沉默片刻輕嗤一聲:“蠢貨!你就算把她的肋骨壓斷,她也醒不過來的。”
突如其來的聲音,陸決立即抬起頭,就看到一團模模糊糊的光影從土層裏飄出來:“你是誰?安安她怎麼了?”
“你們兩個人會的煉體術,就是從老夫這傳出去的。”大能很有威儀地說。
陸決看不透這個光影,但能懸浮在這岩石土壤裏麵的東西,想來也是常人無法理解的存在。
“安安不曾和我提過你。”
“那是自然,如此重要的事情豈能隨便告訴外人?”
陸決皺起眉,不是為這句話,而是這個影子語氣裏所包含的挑撥離間和看好戲一般的意味。
他不想也沒工夫計較這些,他著急地問:“安安怎麼了?”
“怎麼了?脈搏氣息俱無,自然是死了。”
陸決大怒:“你胡說!”這憤怒中更多是恐懼和瘋狂,他繼續急救動作,不停地喊著左安安。
大能冷眼旁觀,心說老夫親自出的手,不惜消耗大半修為讓她進入假死狀態,又豈能被你這凡俗粗陋的手段破解掉?
然而下一刻,這種看好戲的悠然心情完全被破壞掉了。
原來陸決無論如何也不能喚醒左安安,急迫瘋狂之下,真氣和精神力並用,利劍一樣劈入左安安的腦海。
試圖用這種方式將她喚醒。
陰差陽錯,竟將大能留在左安安體內的某種禁製動搖,大能的神識體光影同時受到衝撞,後掠好幾米,一陣光波晃動。
倒在地上毫無知覺反應的左安安也震動了一下,輕咳出聲。
陸決大喜,欲要再來一次。
大能既驚且怒地瞪著陸決,覺察出陸決的意圖,還沒飄回來就大喊道:“住手,你這一下下去,她就真的死了!”
陸決僵直住,抬頭怒視而去:“你什麼意思?”
質疑、憤怒、敵意,甚至還有幾分威脅的意思,仿佛眼前這團光是他最大的敵人。
大能大怒,他何時受到過這樣的目光?更別說對方隻是一個再弱小不過的凡夫俗子!
若是在從前,他一絲半點的念頭就能叫他灰飛煙滅千萬次,而在讓左安安假死之前,他也不會把對方放在眼裏,可是現在……
想到自己現在的狀態,大能泱泱,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
“她現在是假死狀態,這個樣子對她才是最有利的。”
陸決快要不耐煩之時,他終於憋悶地開口了。
“假死?”陸決還是懷疑,“說清楚點。”
大能越發惱火,聽聽這什麼態度!
但想到對方能破開自己的禁製,他忍怒繼續道:“為了保住你二人生存的空間,這丫頭的身體全麵透支,你知道什麼叫透支?簡單來說就是從真氣到肉體,從意識到靈魂,全部掉到了最虛弱的狀態,在這地底如此惡劣的環境下,她根本支持不下來,所以我讓她進入假死狀態,以減輕身體的負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