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u0006}b聞雞起舞。這是蔣介石自幼養成的習慣,他一向認為早晨的空氣不僅給人頭腦以清醒,也刺激人神經之振奮,是戒惰之良藥,養性之必備。
當周佛海悄悄趕回的時候,蔣介石已經在青鬆翠柳間轉悠了一大圈。他發現周佛海後,很不滿地說:
“你是剛回來?昨夜去哪裏了。”
“委員長早,佛海昨夜去新任外交部亞洲司司長高宗武處,以為賀喜。因談得投機,聯床夜話,直至現在才歸,望委員長見諒。”
周佛海實話實說,倒讓蔣介石感到滿意,沒有再責備他,轉而問道:
“你與他談些什麼,如此投機?”
“不外乎聊天、敘誼,兼及目前中日之間交涉諸事。高宗武為人精明,有膽有識,委員長遴選此人擔當重任,不愧為知人善任。”
這幾句話讓蔣介石聽著舒服,他點點頭,問:
“對中日關係,你們是什麼看法。”
“委員長所定‘攘外必先安內''''之口號,乃當今之國策,隻要能堅持循此國策,先清內患,再圖禦侮,苦撐堅持,總有揚眉吐氣之一日。”
“難得你們也有如此眼光,中日之戰,也許不能避免,但延長一日爆發,則對我有利一分,一切工作都要圍繞這一重點進行。”
周佛海連連稱是,他欲言又止。蔣介石察覺到即吩咐他直言無妨。
“剛才委員長講,中日之戰,但延長一日爆發,則對我有利一分。眼下日本與意大利國關係甚歡,陳公博與意國法西斯蒂領袖墨索裏尼女婿齊亞諾有誼,何不發表公博就任意國大使,折衝轉圜,恪盡和解緩衝之力。”
蔣介石思索一會兒,斟酌說:
“陳公博倒是一位幹員,他跟汪先生久了,對我有成見。這樣吧,你以我的名義安排一個便宴,將陳公博一人留下。”
掌燈時分,汪精衛和陳公博正在家中小酌。汪已習慣成癮,不可一日無此君。陳璧君雖然屢屢勸他愛惜身體,少喝一點,但他卻聲辯說:
“自古文人愛酒,稱之為釣詩鉤,飲之方能才氣大發。”
因此,當陳璧君奇怪地問:
“老蔣今天邀人吃飯,怎麼你沒去?”
陳公博端起一杯酒,一飲而盡,方才回答陳璧君:
“世界上的宴席,數蔣先生的最令人難受,他老人家清水一杯,不苟言笑,別人又怎能開懷暢飲,極盡喧鬧?我陳公博是寧願回家蒙頭睡覺也不願去受這罪的。”
汪精衛笑著說:
“國民政府中,能夠拒絕蔣先生之請的,大概隻有公博一人了。”
陳璧君也讚賞他:“到底公博有骨氣,連我這個不喝酒的人也應該敬你一杯。”
陳公博連忙欠身道謝,喝幹杯中酒後,意氣更覺豪放:
“人生苦短,當歌則歌,當哭則哭,何必理會別人顏色,既然公博看不慣蔣先生這樣淩勢弄權,這樣赤裸裸搶領袖,又何必忍氣吞聲,使我不得開心顏。”
仗著幾份酒勁,陳公博對他素來敬重的汪精衛也犯顏直諫:
“汪先生,我們和蔣先生幾分幾合,應該說已經很了解了。蔣先生陰鷙深沉,心機難測,就以中日交涉來說,汪先生之妥協,《塘沽協定》、《何梅協定》之簽署,本是蔣先生授意,但主和之罪完全推到您身上,成為全國抗日輿論的眾矢之的,主謀者卻置身事外,安安穩穩做他的‘最高領袖''''。汪先生,我們又何苦背這黑鍋,擔這惡名。”
這正是前幾天陳璧君勸過的話,但汪精衛的回答又不一樣了:
“我又何嚐願背這黑鍋,擔這惡名,無奈力不如人,‘9.18''''事變之初,我也主張抗日,主張收複失地,電告天下,願與張學良共同引退,以謝國人。蔣先生不是還為此事譏我徒逞意氣嗎?這話批評得對。待到‘1.28''''事變後,我就看透了,這仗不能打,我們的國力不如人,打則亡國,和未必亡國。你不是也有如此看法嗎?”
陳公博默默無語,最初十九路軍在上海開戰,他也是支持的。在戰爭進行期間,他還和李濟深一起北上,幫助十九路軍從閻錫山那裏捐到10萬枚手榴彈。1933年“古北口戰役”發生,當戰鬥打到最激烈的時候,他接受汪精衛的命令,代表行政院北上勞軍,剛到北平,何應欽就氣急敗壞地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