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漢奸的自白(2 / 2)

“在蔣統治下的宣傳,動不動說,日本正在以全力滅亡中國,所謂善鄰友好,共同防共,經濟提攜三原則,不過是一種托辭。這種宣傳,實在是不對的:第一,日本若要滅亡中國,則以全力繼續作戰便了,不必有所托辭;第二,三原則的提出,已曆數年,自近衛聲明以來,更明顯的定為國策,全國輿論,已趨一致,何以見得是托辭?第三,中日兩國如果沒有一個共同努力的目標,則因利害衝突之故,勢必至於水火不相容。反之,有了一個共同努力的目標,則利害一致,衝突自然無從發生。這樣的關係重大,如何可以說是托辭?第四,數年以來,中日關係所以不能改善,且日趨惡劣,係誤於一種循環論。如今有了一個共同努力的目標,先期待自己,然後期待他人,先責備自己,然後責備他人,則進步必然較快,成功必然較易,如此做去,不但使中日過去的的糾紛得以解除,現在的戰禍,得以結束及補償,而將來共同生存共同發達的大道,也可以從此踏了上去。”

“然則為什麼一定要拒絕和議而強調繼續抗戰呢?我們必須知道,抗戰以來,軍隊和人民都已充分的表示了民族意識,這是不可磨滅的;然而同時我們又必須知道,這種民族意識,如今已被共產黨完全利用了。利用民族意識,在民族意識的掩護之下,來做摧殘民族斷送國家的工作,在共產黨是以為當然的,因為他根本不知道有所謂民族,有所謂國家。他隻知道接受了第三國際的命令,要把中國來犧牲,犧牲的地方越大越好,犧牲的人數越多越好,犧牲的時間越長越好。中國固然犧牲個精光,日本人不免要受多少創傷,這在第三國際看來,真個是一舉兩得。何況天從人願,抓著了蔣來作幌子,以盡情發泄十六年以來“剿共”的仇恨,等到盡情發泄之後,他自然會回到他的第三國際老家去,用不著一些留戀。因為這樣,所以三番幾次得著了恢複和平的機會,偏要說抗戰到底,這就是說中國永遠得不著和平的,非替第三國際犧牲到底不可。總而言之,共產黨的罪惡,深於義和團,忠勇的人民,至多不過如聶士成一般,隻能盡自己報國的心事,決不能挽回當前的劫運。不如學劉坤一、張之洞之保障東南,李鴻章之挺身入京。在八國聯軍槍杆之下,成立和議,或者還能補救一些。”

“我覺得今日有兩條路擺在同前,一條是跟著蔣唱高調繼續抗戰,以蔣現有的兵力,不但不足以抵抗日本,並且不足以控製共產黨。以蔣現有的環境,雖欲不跟著共產黨而不能,這樣下去,隻有以整個國家民族跟著蔣為共產黨的犧牲品。另一條路是把總理孫先生的遺言重新闡明起來,重新的實行起來,對於日本,本著冤仇宜解不宜結的根本意義,努力於轉敵為友。第一步恢複中日和平,第二步確立東亞和平,這兩條路,前一條是亡國滅種之路,後一條是複興中國、複興東亞的路。我決定向複興中國、複興東亞的一條路走。我決定團結同誌,並團結全國各黨各派以及無黨無派有誌之士,共同走上這一條路。”

真正是伶牙利齒,信口雌黃,縱然是嘵嘵置辯,又怎能掩飾罪惡。汪精衛以上所言,是他自抗戰以來,內心世界的真實寫照,是他走上賣國之路的心靈曆程。像他這樣身在漢營,心在敵國,無疑已是留在抗日陣線中的隱患。周佛海就承認,他們在出逃前的那段日子裏,“大部分的精力和時間,用在對共產黨的鬥爭。”也就是說,反對和破壞抗日統一戰線,阻撓堅持抗戰到底政策的實施。從這個意義上講,蔣介石運用這種帶有詭秘色彩的特別手段,也在客觀上起到了清除內蠹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