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大結局 01(3 / 3)

單寶平想著想著,感到自己是那麼的光輝炫目,海峰,肖礦長,甚至礦務局局長,簡直都不在他眼裏了。不過,話又說回來,沒有海峰給的做專題的機會,自己隻是個記者,哪有資本和趙平社長拉近距離啊!海峰借自己手中的筆和潛在資源,原本可以上一個更高的台階,但是這個目的沒有達到,而自己卻利用海峰的權力和地位,達到了自己的目的,想起來心裏還有一絲絲的內疚。但反過來想,這也正常,自己進京肯定能幫海峰辦許多事情,海峰腦瓜子是多麼靈性啊,他不會計較這些,他會加深跟我的關係,找我辦更大的事情。想到這兒,寶平心裏感到了平衡,一切都是順其自然,這些都是自己應該得到的。

金錢、地位,虛榮心、攀比欲,讓單寶平變了,他忘記了農村,忘記了井下幹協議工艱難的歲月,忘記了周緒東出事的悲慘場景,他脫離了實際,過高地估計了自己的能力,甚至采取非法的手段走捷徑,總歸是要付出代價的。他和海峰一樣,結局證明了一切。

單寶平完全沒有想到,夢總歸是夢,如果把夢作為一種美好的願望去努力追求、奮鬥,是無可厚非的,但自己妄想靠投機取巧達到目的,這夢就很難變成現實。寶平自己認為順理成章的事,開始向與自己預料相反的方向轉變。

接連的事情發生了,國家能源報社趙平社長不知道因什麼原因調離報社,到一個閑職崗位上等待退休,聽報社人說不撤職追究刑事責任就算他燒高香了。此時,正趕上記者站整頓裁減人員,新來的宋社長首先拿單寶平開刀,由於寶平的人事關係沒有進報社,隻是個合同關係,所以就跟他解除了合同,不再是駐省站記者了。

王誌勝看到寶平一直沮喪地低著頭,不知道在想啥,就說:你這大記者咋成這樣子了,和球在算賬哩?寶平說:記者兩年前已經被報社解聘了。哦……誌勝看到寶平一直不高興的樣子,猜測也許是真的。誌勝試探地問:不當記者了現在煤炭廳哪個處室上班?寶平說:沒有單位了,關係還在咱礦上,一直是借調關係,到煤炭廳給《國家能源報》幹活,本想著一步辦到北京報社,不想經過煤炭廳再調動費二次手續,說不定還不讓走,要知道是這下場,當初辦到廳裏現在也不會落到現在這種地步。單寶平接著說,報社不讓幹記者了,省廳就停發了工資,借調關係自然就不存在了,這兩年在一家廣播電視報幹臨時工,勉強混日子。我說寶平,既然是這樣了,那你就早一天回來上班,你不說大家都不知道,不請假這麼長時間曠工,勞資科除名了咋辦?寶平說:我的王礦長,我哪有臉回來啊?我對不起大家,除名與不除名對我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在城裏機會多,這幾年的記者工作還認識了一些人,勉強生活能過得去,隻要餓不死就行了。

誌勝問:那媳婦和娃呢,聽說你不是帶到城裏去了嗎?大家都為你高興。寶平說:這是前一年的事情,雖然到了城裏,但一直租房子,兒子已經上初中了,學習還可以,媳婦在一家公司打掃衛生,好在家裏沒有什麼負擔,就這樣往前過吧。不瞞你說,原海峰這案子,已經把我折騰得筋疲力盡,檢察院把我叫回來除了交代專題片那筆款項的事,還有許多其他牽扯到我的問題,不過那些都查無實據,主要問題還在專題片上,有人舉報我收了回扣,幸虧做專題片沒有統一的價格標準,而且走的是報社的賬,解說詞是我撰寫走報社賬也是對的,報社的提成雖然高出規定,但有社長簽字領款時,繳納了個人所得稅,程序是合法的,紀委追到報社查賬,上級已經做出了調離趙平社長和解除我記者身份的處理,有了結論檢察院才網開一麵,不然就進去了。所以,回來看看,肖礦長回來你們給他說一聲,我就走了,沒有臉再見肖礦長了。

我和誌勝再三地挽留,說吃過飯再走,寶平都謝絕了。看著他遠去的背影消失在我們經常候車拐彎的十字路口,誌勝和我陷入了長時間的深思之中。

田寶琪和單寶平因拍攝《騰飛的玉璽礦區》專題片緊密結合在一起,兩人不同的處事方式,產生了兩種完全相反的結果,也許命運往往就是這樣地在折騰人,使你永遠不能如願。田寶琪被抽調到北京配合專題的後期製作,由於工作認真能力強,本來隻有二十天的幫忙,被影視出版公司看中,要借調兩年到北京做全煤炭係統重點工程的專題片,煤炭部影視公司雖然是處級單位,比省煤炭廳低一個級別,但是直接歸部裏管,是部裏的直屬單位,給下麵發話帶有一定的權威性,看上哪個單位的人,借調過去,也是單位的一種榮耀。寶琪沒有回來就通知玉璽煤礦辦理了兩年的借調手續,直接郵寄到北京。他非常珍惜這次機會,兩年沒回過家,家裏的地和六畝葡萄園全由春娥和年邁的父母經管。田寶琪以別人不具備的對煤炭井下生產非常熟悉的優勢,再加上很強的文字功底、認真負責的態度,得到了公司上上下下的好評,挑起了專題片解說詞撰寫和後期製作的重擔,成為不可缺少的業務骨幹。

兩年借調的時間就要到期,寶琪加班加點將手頭的事情盡快處理利索,急不可待地想回去幫助春娥幹農活,彌補兩年沒有回家的虧欠,然後趕緊回礦上寫手頭堆積的稿子,給原海峰主任一個交代,這樣也許原主任對自己能網開一麵,不計前嫌,他非常清楚原海峰的心眼小,這下回來以工作回報,也許隔閡就消除了,然後再回鼇北礦看肖礦長、王誌勝他們,鼇北才是我們共同的根,是自己起步的舞台。田寶琪想著即將回去要麵對的一切,不由自主地發出了聲音,肖礦長、王誌勝,我想你們了。誰知,在田寶琪打道回府的期限一天比一天臨近的時候,卻發生了戲劇性的變化。國家體製改革,田寶琪所幫忙的煤炭影視出版中心成為企業化公司製運行,對於長期在單位的老人員來說,由有財政撥款的事業單位一下變成在市場找飯碗自負盈虧的企業,他們思想上很難接受,但對於田寶琪這些借調人員來說,反而是難得的機會。

俗話說,機會往往留給有準備的人,放在此時的田寶琪身上,再也準確不過了。轉企改製後,一些有關係的人紛紛調離,留下沒有關係的也是牢騷滿腹,哪有心思做業務。一時間,煤炭影視公司成了空殼,工作到了癱瘓的邊緣,隻有田寶琪二十四小時吃住在單位,做前期沒有做完的專題片工作。在寶琪心裏,自己是通過省廳借調來的,能盡快把活幹完回去上班,給領導是個交代,自打到北京後,除了沒黑沒白地在辦公室工作,還時不時出差,有時攝像師不夠,還得扛機子到井下攝像,兩年不但沒有回過家,就連從小做夢都向往的天安門都沒有去過,他想著盡快結束後先到天安門看一下,照個相,再趕快回礦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