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要看貴國的態度和決心了,比方說滿洲問題”唐紹儀突然收住了話音,目光炯然地盯住了土肥原賢二。“請唐老先生說下去!”
“好吧!”
唐紹儀感慨地歎了口氣,“你是出了名的中國通,應該聽說過外交部次長徐漠講過的一個笑話吧?”
土肥原賢二當然聽說過徐漠講的這樣一個笑話:“滿洲好比是中國的妻子,現在日本同她發生不正常的關係,並引誘她從家中逃跑。作為丈夫確實是很不愉快的,但,對變了心的妻子也沒有追回她的心思。兼之對方男人好打架,很有些麻煩,丈夫沒有辦法,一直忍耐著。但是現在日本竟然利用這個丈夫的弱點,最近要同滿洲舉行公開的結婚典禮,並且提出一定要中國也出席,無論如何這是中國所不能容忍的。”
土肥原賢二不清楚唐紹儀借這個笑話要達到什麼目的。他采用以守為攻的策略,十分巧妙地把唐紹儀拋過來的球又踢了過去:“這個笑話,我曾經聽說過。請問:唐老先生的用意是”
“很簡單!這則笑話是無聊的,但它說明了在中國組建一個新的政權,是需要很多條件的。就算我唐某人答應出山,也還有很多具體問題要談。你說對吧?”
土肥原賢二知道自己應該告辭了,約好下次見麵仍由關小姐和唐紹儀的侄子聯係以後,遂站起身來,他剛要開口告辭,唐紹儀又感情地說道:“據我所知,土肥原將軍是十分喜愛中國的古玩字畫的,今天如有雅興,可鑒賞一下我私人的收藏。”
土肥原賢二應邀參觀了唐紹儀收藏的玲琅滿目的珍品。這一次——也隻有這一次在中國傳統文化的象征麵前,沒有產生淵源流長的文化所帶給他的精神壓力;相反,他聽著北洋遺老唐紹儀津津樂道地介紹中華民族精神文明的結晶,首次感到這些價值連城的古董已經變成了沉重的包袱,壓得中國人難以挺起胸膛,昂首前進。唐紹儀終於講解完了他收藏的各種文物,他望著沉思不語的土肥原賢二,又興致勃勃地說道:“近期,我又購到一批殷墟古物,到時,我再請你這位鑒賞大家前來鑒定。”
雖說鑒賞文物是土肥原賢二的耆好,但和策動唐紹儀出山來說就微不足道了!他為了能繼續和唐紹儀商定出山的條件,故又作滿麵笑顏地說道:“我一定來!到時,我還希望唐先生能提出供磋商的條件來。”
土肥原賢二回到住處以後,便召集部屬精心地製訂了動員唐紹儀出山的計劃。與此同時,唐紹儀也積極地行動起來,連夜草擬了“和平救國宣言”,煩關小姐轉土肥原賢二,美其名曰“征求意見”。土肥原賢二格外興奮,字斟句酌地修訂了“和平救國宣言”,並分別寄給了寓居天津的北洋係元老靳雲鵬,以及隱居北平什錦花園的吳佩孚。令他激動不已的是,靳雲鵬和吳佩孚都在唐紹儀起草的“和平救國宣言”上簽了字。這天上午,在土肥原賢二正準備會晤唐紹儀,進一步推進傀儡政權早日確立之際,關小姐慌慌張張地跑進來:煩關小姐轉土肥原賢二,美其名曰“征求意見”。土肥原賢二格外興奮,字斟句酌地修訂了“和平救國宣言”,並分別寄給了寓居天津的北洋係元老靳雲鵬,以及隱居北平什錦花園的吳佩孚。令他激動不已的是,靳雲鵬和吳佩孚都在唐紹儀起草的“和平救國宣言”上簽了字。這天上午,在土肥原賢二正準備會晤唐紹儀,進一步推進傀儡政權早日確立之際,關小姐慌慌張張地跑進來:“啊?!”
土肥原賢二驚得呆立了半天,又緩緩地坐在了沙發上。三十三川島芳子失意賽大俠浪子回頭唐紹儀是怎樣被殺害的呢?自從土肥原賢二秘密夜訪唐紹儀以後,上海不少報刊相繼作了披露。自然,誇大其詞的渲染也是免不了的。9月30日,一位古董商人帶著三個隨從叩開了唐公館緊閉的大門。視文物如生命的唐紹儀,聽說送來了稀世珍品,高興地趕到了樓下的客廳中,想先睹為快。這四位來者,不慌不忙地打開所謂裝有珍貴瓷器的皮箱以後,竟然是利斧和凶器。當場將唐紹儀砍死,旋即揚長而去。唐紹儀慘遭暗殺的消息,對土肥原賢二的刺激實在是太大了!這不僅打亂了成立傀儡政權的步伐,而且在他那膽寒的心靈中又蒙上了一層陰影——千萬不能喪生在刺客的手下。刹時,他又條件反射似地想到了賽大俠,遂禁不住地咆哮:“我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仁立在一旁的關小姐,混跡日本特務之中有年,她十分了解日本武士道精神的實質,是為了替自己壯膽用的。她透過這大聲的吼叫,窺測到了土肥原賢二的真實心理:國民黨特務的暗殺行為嚇破了他的膽。另外,她還清楚地知道,唐紹儀慘遭不測,是他親日的結果。她思索了片刻,終於把自己想過多次的方案端了出來:“將軍!為了中日和平事業的順利展開,我們必須建立自己的特工組織。”
“談何容易!”
土肥原何曾不想有一支特工隊伍啊!他憤然地搖了搖頭,“姑且不談從何處招募忠於我們的特工人員,就說能夠和國民黨的特務頭子——戴笠抗衡的特務領袖,你們之中又有誰能夠充任?”
“我看選這樣的特務領袖並不難!”
土肥原賢二漠然地笑著搖了搖頭。“將軍!我的手中就有一個合適的人選。不知”
“誰?”
“李士群!”
“李土群?”
“對!”
土肥原賢二似曾聽說過這個名字,但一時又想不起有關這個人的底細。他沉思了一會兒,蹙著眉宇死死地盯著關小姐的表情變化,嚴肅地問:“你和他很熟嗎?”
關小姐是個頗有些經曆的女特務了,她自然懂得土肥原賢二這目光的用意,於是忸怩地點了點頭,旋即又把緋紅的臉龐漸漸垂下,貼在了自己的胸前。土肥原賢二突然長長地吐了一口氣,室中那緊張的氣氛猝然緩和下來。土肥原賢二突然長長地吐了一口氣,室中那緊張的氣氛猝然緩和下來。在大革命高潮的推動下加入中國共產黨。大革命失敗以後,他曾被上海公共租界巡捕房捕去,很快由青幫“通”字輩大流氓季雲卿保釋出獄,遂做了季雲卿的門生。1932年,他被國民黨特務逮捕,隨即叛變投敵,開始了特務生涯。好景不長,又在特務內部狗咬狗的鬥爭中慘敗,受中統“調查科”的會審,險些喪了性命。後由他的妻子——革命的叛徒葉吉卿挾了大量的珠寶首飾行賄,並向中統調查科長徐恩曾出賣色相,他才得以獲釋,並在徐恩曾的手下做著甚不得誌的工作。南京陷落以後,他因不是嫡係、親信,又被奉命留守“潛伏”。土肥原賢二仔細地權衡了李士群的利弊:他是共產黨的叛徒,永遠不可能倒向共產黨;他是青幫“通”字輩的門生,可以取得上海黑社會青紅幫的支持;他投靠國民黨特務,但又沒有根基,難以爭過別人;另外,從他這大起大落的經曆中可以看出,是一位具有強烈領袖欲和政治野心的人,這就確定了李士群可以改換門庭,投靠日本。對此,土肥原賢二滿意地點了點頭。他作為謀略家,是十分清楚色相的作用,遂又嚴肅地問道:“李士群的妻子是他的救命恩人,他為什麼還要和你有曖昧關係呢?”
關小姐故意把頭藏在胸前,順勢又放浪地偎了下土肥原賢二的身軀,小聲答說:“世上哪有不吃腥的貓呢!他對我說:他老婆也不是一個正經貨,何必為她守‘節’呢!”
“他老婆就不吃醋嗎?”
“從不吃醋,比我還開通、大方。”
“她怎麼個開通法?又是怎麼一個解放法?”
“她公開對李士群說:我們各得其樂,誰也不要幹涉誰。但無論是誰走了紅運,都不準遺棄誰。”
土肥原賢二聽後笑了。他一伸手,恰好碰到關小姐那高高隆起的乳峰,頓時產生了一種異樣的情感,遂趁勢地把身旁的關小姐摟在了自己的懷中有頃,他恢複了理智,又操著下達命令的口吻說道:“你立即去南京,一定要把李士群拉到我們這邊來!”
“是!保證完成任務。”
關小姐仰起臉,望著那張肌肉鬆弛、且又布滿皺紋的臉龐,又有意扭動了一下腰肢,“您還有什麼交待嗎?”
“此行還能多拉幾個李士群來嗎?”
“沒問題!”
關小姐有意挑逗地說,“對此,您有什麼意外的行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