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對話原則(1 / 1)

首先我們必須強調一點,我們今天研究古代的東西,並不僅僅是因為我們有一個輝煌的古代,熱衷於把古董拿出來向世界炫耀一番,像阿Q那樣說,“我們先前比你們闊多了”。正確的態度是我們應把古代學者們創造的精神文化財富,視為一份珍貴的遺產,並把這份遺產進行轉化,使它能為我們今天所用。費爾巴哈在《基督教的本質》的序言中說:“雖然作者是以古代作為出發點來寫作,但是,他的寫作畢竟不是古代,而是在現代並且為了現代而寫作的,從而在他研究鬼怪的原始本質時,就不會丟掉現代的鬼怪。”[1]他的話說得很對。任何時代的學術研究,單純的為古而古,都是沒有用的。實際上,我們古代的文論家在進行寫作的時候,雖然也利用了前代人的材料,但他們理論的現實針對性是很強的,如劉勰的《文心雕龍》大量運用先秦以來的思想資源,但他全書卻針對南朝宋、齊時代的浮文弱植、綺麗詭誕的文風,書中所提出的許多觀點也是與古人的對話,其中對儒、道兩家思想的融合改造,對《周易》的轉化運用,對佛學思想的吸納,更是十分突出。由此可見,對話原則是學術研究的必然,不是誰提出來的。古今對話原則的基本精神是:把古人作為一個主體,(古人已死,但我們要通過曆史優先的研究,使其思想變活)並十分地尊重他們,不要用今人的思想隨意曲解他們;今人也作為一個對話的主體,以現代的學術視野與古人的文論思想進行交流、溝通、碰撞,既不是把今人的思想融彙到古人的思想中去,也不是讓古人穿上現代的服裝,而是在這反複的交流、溝通、碰撞中,實現古今的融合,引發出新的思想與結論,使文藝理論新形態的建設能在古今交彙中逐步完成。我認為中西對話、古今對話是實現新形態的文藝理論建設的基本途徑。我不太同意用“轉換”這個詞,我喜歡用“轉化”這個詞。古文論不可能“轉換”成現代文論,但古代文論可以融化、轉化到現代形態的文論中來。就是說,對於古代文論的研究,不是單純“發思古之幽情”,而是現實的文論建設之一個方麵,因此揭示古代文論的現代意義是古今對話的根本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