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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冰倩之客廳中,擠滿了西區新屯的鄰居。他們都來聽大頭偵探之演講。本來演講不比紹興戲,前者完全免費,尚無人願意聆聽。後者爭先恐後,排隊買票,以先睹為快。但今日之演講卻打破了往例,後至者幾乎無插足餘地。國輝與老蘇站在臨時所搭造的演講台前照料。他們二人亦尚未知曉誰是割耳凶徒,所以不得不來一聽。
不久,大頭偵探登台,開始演講,眾人肅靜無聲,屏息而聽。
“這割耳案與西區新屯住戶們俱有切身利害關係,所以今日我講述破案經過,使諸位感覺甚大之興趣。現在我先將案情敘述一遍。”大頭偵探用不疾不徐的語調,把割耳案全部事實講述完畢。
“大家認為瘋人趙若愚最有犯罪可能,但他僅尚空言,而無實際行動。”大頭偵探繼續講下去。
“那麼你為什麼將他捕往警局?”趙若愚的大哥若律問。
“這是我們的煙幕彈。”大頭偵探說,“現在欲講程愈良醫師與業已退休之職業打手俞永泰之竊竊密議。程愈良醫師有花園洋房一幢,被人占住不肯還讓,程醫師欲收回創設醫院,乃委托俞永泰設法用武力收回,此與割耳案毫無關係。一小瓶藥水,並非××麻醉劑,乃是鬆節油,程醫師給俞永泰治腿酸之用。雖然割耳凶徒確用××麻醉劑,使鬱冰倩與郝菊芬暫時失去知覺,但他是從別種地方獲得麻醉劑,與程醫師亦無關係。”
“那麼俞永泰左手背之傷痕,從何而來?”老蘇插口問。“俞永泰在霞飛路另有金屋藏嬌,他的手背確被這位神秘如夫人所抓傷。而住在這西區新屯的如夫人,卻不知他還有一位如花似玉的小妾,因此俞永泰欲保守此秘密,寧願蒙受犯罪嫌疑。”
“至於周世昌左手背之創痕,亦確為一不知名之舞女所抓傷。而麗珊曾用指甲抓破凶徒左手之背,可惜她當時因驚慌過度,未曾察及凶徒用橡皮手套護手。凶徒之用橡皮手套,並非預知欲抓傷他的手背。他因為要避免遺留指紋,及一種迷信作用,他用橡皮手套。”
“因此這四個嫌疑者已無嫌疑可言。至於大力牌橡皮底足印,凶徒亦曾向張家聲購得一雙。我詳細視察兩部繩梯,發覺根本並無一人應用繩梯上樓,因為繩梯百分之百新鮮,並且毫無踐踏痕跡,亦無泥漬,這證明凶徒並非自荒地緣繩梯而侵入被害人臥室,他是由自己曬台擱木板一塊與被害人曬台連接,以溝通出入之路。周世昌家的竹竿亦是凶徒所竊,與足印、繩梯等俱是有意布成之疑陣,引誘偵探走入歧途。”
“邵麗珊割耳之翌日,眾鄰居在邵宅集會之一舉一動,鬱冰倩小姐有詳盡之記錄,我閱看此記錄後,就對他有一種狐疑,我猜疑他是喜觀一切雜書,尤其土方丹方等無價值之醫書,這在他教導郝光民用綠茶與甘草煎汁,可治失眠症,以及善觀手相這兩點上,推索而得之結論。”
“現在再查察被割耳之少女,共有五人之多,計是唐家弄邢姓邱姓二少女及西區新屯邵麗珊、鬱冰倩、郝菊芬三位小姐。將被割而未割下者是郭葆貞小姐。”
“她們俱被割去右耳,而非左耳,而且所有被割耳少女之姓,俱是耳部,姓字右邊亦均有耳朵一隻。”
“在邵宅集會看手相時,他屢屢以男左女右改正他人這錯誤,所以我知他對於這一套男左女右的迷信邪說,中毒甚深。”
“以這個觀點出發,證之被害人俱是女性,又俱是右耳,則他的嫌疑更重大。”
“他在邵宅集會替周世昌看手相時,周世昌言語稍輕微他就聽不清晰,屢次要冰倩小姐重複轉述一次。由此我猜測他患有輕微之耳聾症。但他曾說,從此不相信任何中西醫師,那麼以他樣一個巨富,當然不願意他自己的耳聾症漸漸加劇,同時又不信仰正式醫師,隻能在土方丹方那種白蓮教化的醫書上尋求良方,醫治他的耳聾症。”
“他對於這種丹方與土方,信仰甚深,因為偶然用綠茶與甘草治愈了他的失眠症。事實上失眠症原因極多。不藥而愈之失眠症亦極多,他恰巧患的是輕症,縱使不服任何藥品,亦能自然而愈。但他以為這是土方的功效,於是奉這本土方醫書為神明。大概他在這書上覺得治耳良方,而與耳朵有關。這雖是我當時的猜測,但後來由事實證明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