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病裝病?”魏書寒挑起眉角,“他說的是馬勒?”
刑風答道:“南子琪說是他家中的一個仆人。”
“仆人?”
“嗯。”
刑風將南子琪的話原原本本學給魏書寒聽。
魏書寒將南子琪的那句話翻來覆去咀嚼,沉吟道:“南子琪是羅烈國的第一謀士,在這種時候,不會莫名其妙地問這麼一個問題,他肯定有弦外之意。”
“會不會是馬勒一開始就知道真凶是誰,為了避免和談出現差池,才會護著對方?”刑風推斷道。
“他要是想護,就不會配合我重審此案,除非……”魏書寒喃聲道,“他自己也不知道該護,還是不該護。”
“什麼意思?”
“裝病的人……嗬……”魏書寒哼笑道,“這個南子琪的野心大得很,都算計你我頭上來了。”
刑風沒懂,“南子琪算計我們?我們能幫馬勒什麼?”
謝任之若有所思地問:“魏公子是說南子琪想借大梁之手,助馬勒一臂之力?”
“與其是說助馬勒一臂之力,不如說是逼馬勒麵對現實。”魏書寒冷笑,“看來這羅烈國也不像表麵上那麼平靜。”
“羅烈國內部的情況,我倒是聽家父提過一二。”刑風接道,“羅烈國的國主曾有意將王位傳給二皇子馬壁,隻是在十年前,馬壁因天啟獲罪,昏迷至今未醒。現如今,羅烈國上下呼聲最高的皇子是大皇子馬戈,家父還在戰場上與他照過麵。至於馬勒,甚少聽家父提起他。”
謝任之聞言未語,提起茶壺給自己倒了杯茶。
魏書寒見狀,問道:“謝先生可是有話要說?”
謝任之抿了口茶水,“沒什麼。”
魏書寒笑了笑,“謝先生不必多慮,刑風與我一並抗旨來到鶴城,這攤渾水能攪得動有他一半的功勞,您有什麼話直說便是,不必防他。”
謝任之思慮片刻,道:“我曾在羅烈國待過三年,聽到的與邢統領所言有些出入。”
刑風道:“我曾聽瀟瀟提過,謝先生見多識廣,博學多才。我雖然自幼在軍中長大,但從未領過兵打過仗,所學所識不過是紙上談兵,若是哪裏說錯了,請您指正。”
“邢統領客氣了,謝某不敢當。”謝任之這才將自己在羅烈國的所見所聞說了出來,“謝某曾在羅烈國生活過一段時日,際遇頗多。在達官貴族之中,大皇子馬戈確實呼聲最高,他多次隨軍征戰,為羅烈國立下了汗馬功勞。隻是在平民百姓的口中,讚揚最多的,是三皇子馬勒。”
刑風道:“在百姓看來,國家連年征戰,勞民傷財,日子都過不下去了,打再多的勝仗又有何用?這個時候,但凡施點善舉下去,就能博個賢名兒出來,這馬勒倒也不傻。”
“話雖如此,但馬勒每次行善舉,都是打著馬戈的名義。”
“哦?”刑風奇道,“他打著馬戈的名義做好事,為何百姓們稱頌的是他,不是馬戈?”
魏書寒縮在衣袖裏的指頭連顫幾下,“百姓也不傻,誰是真心,誰是假意,次數一多,難道還看不出來?馬勒恐怕是真的無心於王位,甘心為他的大哥背書。”
“那……”刑風細細地想了想南子琪的話,訝異道,“南子琪難道想要追隨的不是馬戈,而是馬勒?他在暗示我們,此案與馬戈有關?”
“如果馬勒一開始就知道凶手是誰,打算掩護到底,就不該主動配合我們重查這個案子。他半道兒改了主意,恐怕是南子琪在推波助瀾……”魏書寒似是在自言自語般喃聲低語,“不,馬勒如果打定主意不會對王位出手,南子琪說再多也沒用,除非是他自己動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