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奈咬住下唇,即使被他討厭即使是被他認為是多管閑事,她明天一早也要去找他好好的談一談。這一次絕對不能再賭氣跑走了,一定不能說不通就發脾氣。在很久之前看小說的時候,她疑惑於裏麵的主人公明知會招致怨恨還是要義無反顧的去做某件事,覺得那真是愚蠢無比。此時此刻,她明白了那種心情。就算是抱著“從此他再也不會理睬我再也不會把我當朋友”的悲壯心情,她還是會去做。
一整夜,奈奈就在這種反複不定和英勇赴死的糾結中輾轉難眠。天還沒亮就爬起來,匆匆梳洗完畢就想要去對麵堵人,結果才開門,門口站著的那個人就嚇了她一大跳。
“幹嘛啊,不聲不響一大清早在別人家門口。”
手塚的眼睛下麵也有淡淡的黑眼圈,看來也是沒睡好,他沒有理睬奈奈的虛張聲勢,直截了當的說:“請不要插手這件事,不要去告訴網球部的教練和其他任何人。”
奈奈先是一驚,隨後想起就像自己太了解他一樣,他也同樣對自己行動模式一清二楚,所以才會這麼早跑來堵她。心裏也不知是種什麼滋味。他就認定了自己會去告密了!事已至此,再矢口否認或者裝傻已經毫無意義。奈奈幹脆承認:“對,沒錯,我就是打算去告訴你們網球部的那幫子人,看他們會怎麼說。是不是對於你的這種行為拍手叫好。還是會深情讚美你為了集體不惜犧牲一切的偉大精神。”
手塚並沒有因為她的諷刺而動氣,認識他這麼久,奈奈第一次發現她沒有辦法從他波瀾不驚的眼睛裏看出任何情緒來。他靜靜的看了她一陣,大概知道奈奈是絕對不會鬆口,也沒有辦法阻止她去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深深的歎了一口氣。
“拜托了,奈奈,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拜托你。請讓我完成這個心願。”
奈奈瞪大眼睛,看著手塚向她彎下腰,大腦一片空白。他這是在做什麼?
“你,你用得著這樣嗎!我隻不過是——”
“無論如何,這次的比賽都要贏,這是我對大家的承諾,也是我的責任。”
眼睛酸澀胸口顫抖得幾乎要裂開,奈奈覺得無限委屈,伸手推開他:“手塚君,既然你主意已定,還有什麼好說的。反正最後不論好歹都是你的事,我又何苦去自找麻煩。隨便你吧。”
如果這個時候他肯解釋一下,奈奈都會停下腳步,說服自己他至少還有一點在意。可他隻是說了一句:“.......我有我的理由,謝謝你。”
你有理由?你當然有理由!這輩子你不管做什麼都是有理由的!奈奈一甩頭從他身邊走過。她不敢回頭看他,害怕自己會再衝口而出更多失去理智的話來。對於這個話題已經陷入死局,再爭論下去隻會讓他們都更加鬱悶和不理解。所以,還是先各自冷靜下來想想比較好。
“奈奈!”手塚追上來。
“別和我說話,我現在不想看見你。謝謝你讓我覺得自己就是世界上最大的白癡和傻瓜。”
直視前方,奈奈用從來沒有的冰冷語氣沒有起伏的回答。第一次,她沒有和他一起走上那條熟悉的馬路,而是在下一個岔路口和他分道揚鑣。
隻是想和他好好談一談而已,最後卻弄成這個樣子。奈奈恨恨的踢著腳下的石子,那個人平時都很好說話從來不拒絕她的要求,隻要一遇見網球的事情,他就再也聽不見任何勸告。他的固執光用在這種地方了,簡直叫人覺得可恨。
怎麼辦?她還真做不出違反他的意願跑去告密的事,一旦被網球部的大家知道,他就別想再上球場。可是真要冷眼旁觀又做不到。
看來,隻有先看看情況再說。好歹也要相信網球部的其他人,也許他們就有那麼厲害壓根兒用不著部長下場就能結束比賽。搞不好手塚也是這樣想的。
重重的歎了口氣,奈奈總覺得,也許自己的做法和決定是錯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