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覺得有必要好好和你談一談。”手塚表現出了意外的堅持。

“沒什麼好談的。現在說再多也沒意義了。”奈奈背對著他揮了兩下手,“手塚君,我累了,有什麼話明天再說不行嗎。”

“奈奈,我有話想現在就對你說。”手塚走過來,把一隻手放上她的肩膀。奈奈終於忍無可忍,用力的甩開他的手,冷冰冰的回答:“你想說,我就必須得聽嗎?”

“對不起,這件事是我一個人——”

“手塚君,我覺得你根本就沒搞清楚我為什麼生氣吧。說實話,認識你這麼多年,有時候我真的不明白你在想什麼。當我很想和你好好談一談的時候,你避開我連視線都不願意接觸。當我不想再說到這個話題的時候,你倒是不屈不撓非要繼續。”奈奈揉了揉不斷跳動的太陽穴,發現自己連生氣的力氣都沒有了。

“你覺得我在為什麼生氣?你的固執?你的英勇行為?不好意思,你錯了。正如你所說,做出選擇的是你自己不幹我的事,能不能繼續打網球也是你的事,我沒有權力和資格來幹涉你。好吧,然後事情就和我想象的一樣往最壞的方向發展了。現在別說那麼多,我就想問你一句話,傷勢嚴重嗎?你還能夠繼續打網球嗎?”

手塚先是僵硬著聽她用從來沒有過的冷靜態度說完那些話,當聽到最後那個問題的時候,他明顯震了一下,一隻手不知不覺的摸上自己的肩膀,沒有回答。看到他的反應,奈奈就知道了答案。還抱有一絲希望的心就這樣不停的向著無名的深淵墜落。

“那你準備怎麼辦?”

“醫生說繼續治療的話還是有可能恢複的。”

“哈,有可能。”奈奈點點頭,“偉大的犧牲換來了偉大的勝利。要是沒什麼事的話,再見,手塚君。”

“奈奈,別這樣好嗎,這真的不關你的事,也不是沒有治愈的希望,如果是——”

她不知道現在的自己是怎樣的表情,但是從手塚突然停下的話語,皺起的眉頭,還有為難的不知所措的反應來推斷,估計不會太好看。直到臉上涼涼的,這才發現自己竟然留下了眼淚,慌慌張張的舉手用衣袖去擦。

“搞什麼,我居然哭了,哈哈哈,很好笑對不對,明明你自己都說了不關我的事,還哭個什麼勁兒啊。”

手塚向來沒有太大變化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類似後悔這樣的神情,上前一步,似乎是想幫她擦掉眼淚:“對不起.......我.......”

“別和我說對不起,我不想聽你說對不起。”奈奈扭過頭去,狼狽不堪的擦掉那些淚痕。

“奈奈——”向來在這方麵拙於言辭,手塚想要說些什麼,最後卻隻是緊緊的抿住薄薄的嘴唇。

“你真自私。大概就沒想過眼睜睜看著你犯傻又無能為力的我是什麼心情吧。”無奈的笑笑,奈奈猜想這個笑容大概比哭還難看。

“.........”

茫然的看著天花板,奈奈平靜的說:“國光,你知道嗎,我喜歡你,一直都很喜歡你。如果隻是好朋友好鄰居的話,根本沒有必要做到這種地步。也許你已經發現了或者你壓根兒就沒有注意到,總之,你的態度,讓我覺得自己真是一個大傻瓜。在你心裏,最重要的始終都是網球和同伴吧,我再怎麼努力,最後也就換來一句對不起。”

不想再去看他的臉也不想聽他的回答,奈奈轉過身慢吞吞的走到衣櫃前,用打開的衣櫃遮擋住他的視線:“這種時候不該用這些來讓你覺得困擾,我.......嗬嗬,曾經幻想過在什麼情況下才會對你說這些,沒想到是這樣的場麵,真好笑。”

“奈奈,其實我——”

“好了,就這樣吧,用不著回答,我覺得你的態度已經給了最好的答案。從此之後我們繼續做好朋友吧。放心,我再也不會用這種事來困擾你。”

“奈奈,你——”

“你有完沒完!求求你立刻從我眼前消失可以嗎!”用力的甩上衣櫃的門,奈奈幾乎是在尖叫。

沉默了好一陣,身後傳來他沉重的歎息聲,隨後是輕輕的腳步聲以及開門關門的聲音。

把頭重重的抵上衣櫃冰涼的木門,奈奈滿心酸楚的想,這就是最後的結局?這就是他的回答?總之一切就這樣結束了。他們大概再也不可能回到從前那段什麼都不想的快樂時光了吧。

人為什麼要長大,要是可以永遠都是小孩子不想那麼多,該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