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不爭局長位子,田曉堂好不糾結(1 / 3)

1、華局長引咎辭職

翌日上午,田曉堂參加了鍾林的追悼會。下午,他先到市委見了唐生虎,然後又去了專案組。

在張子亮的幫助下,田曉堂順利地見到了唐生虎。

唐生虎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後麵,眉頭緊皺,一臉冰霜。田曉堂心裏直發毛,誠惶誠恐道:“唐書記,我是來向您作檢討的。”

唐生虎看著文件,眼皮都沒抬一下,冷冷道:“你作什麼檢討?”

田曉堂說:“我沒攔住鍾林。我其實是可以攔住他的。”

唐生虎這才抬頭瞥了田曉堂一眼,麵露驚訝之色:“攔住鍾林?你怎麼攔住他?”

田曉堂字斟句酌道:“鍾林在出事之前,早就想來找您反映情況,被我批評了一通,才沒敢上市委來。在他出事的前一天上午,他又給我打電話,情緒異常激動,對娜美寧遲遲不停產感到強烈不滿,我很擔心他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來,就又勸說了一番。就在那天晚上11點多鍾,我從省政府辦公廳一位同學那裏了解到,龍澤光副書記近期已不可能來雲赭調研、視察。我知道,這就意味著娜美寧可以馬上停產了。為了穩住鍾林,防止他跑來找您,我覺得有必要在第一時間讓鍾林曉得這個情況。我便打電話到鍾林家裏,當時是他愛人接的電話,我說我有重要事情告訴鍾林,她卻說鍾林吃了安眠藥,已經入睡,很難叫醒了。我隻好決定第二天早上再打電話。可第二天早上,我反反複複打了無數次鍾林的手機,他就是不接。後來要去上課,我隻得暫時放棄了聯係鍾林的努力。這樣鍾林便未能及時知道那個重要信息,等我下了課,就聽說他出事了……所以說我有責任,要是我多想些辦法,讓鍾林早點了解最新情況,他就不會去做這件傻事了。”

唐生虎盯著田曉堂,目光如炬:“那個‘重要事情’,就是這麼回事?”

田曉堂迎著唐生虎的目光,努力讓自己保持鎮靜,毫不含糊地答道:“是的,我說的都是實話。”

唐生虎又問:“你在省政府辦公廳的同學,叫什麼?”

田曉堂小心翼翼地回答:“叫沈亞勳,他曾做過龍書記的秘書。”

唐生虎說:“噢,沈處長,他陪龍書記來過雲赭。你跟他是中學同學,還是大學同學?”

田曉堂忙點頭:“我們是大學同學,關係還不錯。”

唐生虎突然幹笑兩聲:“半夜三更的,你還在找上麵打聽龍書記會不會來雲赭,你也真夠操心勞神的。”

田曉堂聽得後背上冷颼颼的,硬著頭皮說:“我確實很關心龍書記近期的日程安排,因為這直接影響到娜美寧的停產。”

唐生虎長歎一聲,說:“你們隻知道不停產危害很大,卻不明白停了產危害更大。你們隻會算環境影響的小賬,卻不會算社會影響的大賬!悲哀,悲哀啊!”

在慘痛的教訓麵前,唐生虎竟然沒有多少悔意。田曉堂不好說什麼,就隻得保持沉默。

唐生虎話鋒一轉道:“聽說鍾林的追悼會辦得相當隆重啊。你是專程趕回來參加的吧?”

田曉堂有些惱火,卻隻能隱忍著,隨口撒謊道:“不是。省委黨校放了雙休,我就回來了。正好碰上鍾林的追悼會,機關幹部們都去了,我不去也不好。”

唐生虎哦了一聲,臉上的表情難以捉摸。幾分鍾後,他突然說:“最近發生的一些事情,太不正常了。我總覺得,背後隻怕有人在操縱啊。”

田曉堂不由得一愣,很快就明白過來,唐生虎能跟他說這番知心話,說明他今天主動上門“檢討”收到了一定效果,唐生虎對他的懷疑和戒備已減輕了許多。同時,唐生虎這麼說,又是在試探他、考驗他,看他拿出個什麼樣的態度來。田曉堂一時相當為難。不迎合一下唐生虎,唐生虎會不高興。可迎合了唐生虎,他又覺得自己下作了。不主動檢舉揭發,唐生虎會大為失望。可主動檢舉揭發,實在有違他做人的原則,再說他也不知道該揭發誰,揭發什麼。便搪塞道:“您也知道,我最近一直在省委黨校脫產學習,這邊發生的很多事情都不太清楚。對您這種看法,我也說不出個子醜寅卯來。”

唐生虎乜了他一眼,顯得有些意外。看來,唐生虎大概以為他今天是主動過來討好獻媚的,會把什麼事兒都說出來。哪想他的目的隻不過是撇清自己,並不願為了取悅唐生虎,就對別人落井下石。

唐生虎的臉色又陰沉下來,話中有話地說:“你回去好好想一想吧。想起了什麼,再告訴我。”

田曉堂隻得答應道:“好的,好的。”

從市委辦公樓七樓下到一樓大廳,田曉堂拐進衛生間去方便了一下。等他從衛生間出來,正好看見華世達跨進了電梯。他不由滿腹狐疑,華世達來市委找誰?找唐生虎嗎?這時候找唐生虎幹什麼?唐生虎正為上午的追悼會惱怒不已,又恨恨地給華世達記了一筆賬,華世達卻跑過來求見唐生虎,這豈不是上門找罵,自討沒趣嗎?

田曉堂離開市委,又去了專案組,按跟唐生虎彙報的口徑,回答了辦案人員的提問。

回到局裏,已是5點多鍾了。田曉堂見華世達辦公室的門敞開著,就走了過去。

華世達看見他,隻是用手示意他坐下,卻並未開口。

田曉堂在沙發上落座後,說:“我才去了專案組那邊。”

華世達輕輕哦了一聲,仍不說話。田曉堂覺得奇怪,華世達竟然沒有問專案組跟他都談了些什麼。他很想知道華世達到市委幹什麼去了,見華世達臉色凝重,又不好主動問起。

沉默良久,華世達終於開了腔:“我下午去找了唐書記,請求引咎辭職。”

田曉堂不由得愣住了,忙說:“您憑什麼引咎辭職?您又有什麼錯?”

華世達說:“唐書記反正是要拿我開刀的,我還是識相點,主動把脖子伸過去吧。”

田曉堂說:“他撤您的職,和您要求引咎辭職,那是兩碼事。您主動提出引咎辭職,這豈不是承認自己犯了錯誤?不行,您不能背這個黑鍋!”

華世達無聲地笑了笑,說:“我已經不想幹了,背不背黑鍋,都無所謂了。其實我早就動了這個念頭,隻是為了開好鍾林的追悼會,才拖到今天去跟唐書記攤牌。”

田曉堂勸道:“您和我一樣,也是農家子弟,憑著自己的努力,一步一個腳印,打拚到今天這個份上,真是祖墳冒了青煙啊。就這麼一下子放棄了,您能甘心嗎?”

華世達說:“有什麼辦法呢?人家還容得下我嗎?再說,對這個官場我也厭倦透了,感覺心裏特別累。與其等著被收拾,不如主動摘下頭上這頂帽子,還能多少保住幾分尊嚴。”

田曉堂寬慰道:“您也不要太悲觀。要相信,總會有雲開霧散的時候。”

華世達長長地歎了口氣,說:“我的悲觀,是性格使然哪。我這種性格,跟鍾林很相似,容易走極端。但我比不上鍾林,我現在隻能選擇逃避了。你知道,我是因為跟庹毅水火難容,被庹毅告了刁狀,才調過來做局長的。當時我就憋了一肚子悶氣。明明是庹毅有問題,可上麵就是裝看不見,不僅不查他,還把我挪走,叫我怎麼想得通?來局裏後,我本想轟轟烈烈幹一場,可做哪件事情都阻力重重,搞得我很鬱悶,很頭疼。特別是我弟弟家被人為縱火,至今肇事者仍逍遙法外,我咽不下這口氣,可又能怎樣呢?每當煩惱的時候,我心裏就會冒出辭官罷印、歸隱田園的想法。我知道這想法很可笑,古代的官員辭官後還可以回到老家,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可我老家雖在,卻早已回不去了。最近娜美寧出了排汙事件,竟然關停不了,讓我越發覺得自己跟這個官場格格不入。而鍾林自殺,又讓我徹底警醒了,加之唐書記不依不饒地追查我的所謂問題,促使我終於下了狠心:老子不幹了。老子不幹了還不行嗎?與其憋屈地當這個鳥官,還不如自在地做個老百姓。我說的這些,你也許不會相信,但我真是這麼想的。”

田曉堂說:“我相信您講的是真話。恕我直言,我覺得您看問題有些片麵,您太理想化了。”

華世達說:“我承認,我是個理想主義者。我早已認清了這一點,所以我隻有選擇離開,否則我一輩子都將飽受煎熬。”

田曉堂無言以對,心裏卻說,您離開了官場又怎樣呢?哪裏又有世外桃源啊。

華世達又說:“你千萬不要學我,也不要受我的影響,你還年輕,路還很長,可不能頹廢呀……”

田曉堂說:“謝謝您的關心。這幾年,從您身上,我學到了很多。”頓了頓,突然想起一件事來,便問道:“您引咎辭職的事,征求過甘書記的意見嗎?”

華世達說:“沒有,我沒有告訴他。我知道,如果征求他的意見,他肯定不會同意的。”

田曉堂說:“甘書記怎麼還不回來呢?他回來了,唐書記多少還會收斂些。我聽說,唐書記懷疑在雲赭有一幫人,有那麼一股勢力,想借娜美寧出事將他搞臭、整垮。他正四處尋找假想敵,神經繃得緊緊的。”

華世達哀歎一聲道:“都說鍾林有病,可我看唐生虎更像是個病人。他病得實在不輕啊!”

當天晚上,田曉堂接到張子亮的電話。張子亮告訴他,唐生虎剛才主持召開了市委常委會議,會上同意了華世達的辭職申請,並決定從現在起,由市紀委對華世達的問題展開調查。

田曉堂並不覺得意外。他問:“專案組查到華局長什麼問題沒有?”

張子亮說:“還沒有。能拈上筷子的,無非是他沒有阻攔鍾林去上訪。”

田曉堂覺得好笑,專案組沒發現問題,市紀委再調查又能查出問題?他又問:“那個向省都市報報料的人,找到了嗎?”

張子亮說:“沒有。線索斷了,查不下去。唐書記懷疑李縣長和淡縣長,也隻能是私下懷疑而已。不過,省都市報那邊,唐書記經過一番活動,已經擺平了。”

“是嗎?”田曉堂有些吃驚。

張子亮說:“您上次找了唐書記,效果很明顯,唐書記對您的懷疑已經基本打消了。不過,我看他對您的信任還是打了不少折扣。我估計,他這次不會處分您。畢竟您一直很受他的信任,他如果處分您,豈不是自己打自己的嘴巴,承認過去用人失察?因為有這個顧慮,他對處理您就會格外慎重。我看李縣長、淡縣長隻怕就沒有這麼幸運了。”

田曉堂說:“能有這個結果,我得感謝你呀。”

張子亮笑道:“田秘書長,您說這話,就太見外了!”

收起手機,田曉堂暗暗琢磨開了。華世達繼續做局長,已經絕無可能。這就意味著,局長的位子出現了空缺。那麼,誰會來填補這個空缺呢?這主要取決於唐生虎。盡管他判斷唐生虎在雲赭已來日無多,但安排個局長並不需要多長時間,唐生虎肯定會快刀斬亂麻,盡快將新局長敲定下來。他有可能做上這個新局長嗎?他分析了一番,覺得希望渺茫。他並不是沒有優勢。他的優勢,一是甘泉水很欣賞他,會極力推薦他,隻是唐生虎不大會接受甘泉水的推薦,甘泉水的推薦甚至還會幫倒忙,因為唐生虎和甘泉水近年來時有摩擦,這在雲赭幾乎已是公開的秘密。他的第二個優勢,就是唐生虎本身也是信任他的,隻是現在這種信任打了折扣,蒙上了一層陰影。即使唐生虎仍然百分之百地信任他,他想爬上局長寶座也還是有障礙的。這個障礙,就是唐生虎一直等著他過去做服務自己的副秘書長,可他巧借各種由頭,始終沒有到位。當然,現在唐生虎也知道自己在雲赭不會幹多久,已不會再催他過去做“近臣”了。但這個事在唐生虎心頭多少還是會留下芥蒂,唐生虎不可能在他前一個職位都沒有到崗的情況下,又重新給他安排一個肥缺位子。

這一次,看來又得與局長寶座失之交臂了,田曉堂不免有些失落。可他又想,被唐生虎扶上局長的位子,不一定就是好事。就像他一直不願去唐生虎身邊工作,就是怕被貼上唐生虎親信的標簽,在唐生虎離開雲赭後會受排擠一樣,如果唐生虎在臨走前匆匆賞他一頂局長的帽子,在將來繼任的市委書記心裏,多半會栽下一根刺,那他就很難取得新市委書記的信任,將來的日子會很不好過,局長的帽子也有可能被擼下來。這麼一想,不做這個局長,倒也罷了。

第二天,田曉堂向省委黨校請了假,沒去省城。上午,他參加了局機關幹部會,市委組織部一位副部長在會上宣布了市委對華世達的有關決定。

會後,田曉堂和包雲河一起下樓。他見包雲河腳步輕盈,臉上隱約浮著一層喜氣,不由暗暗吃驚。他知道,包雲河一直與華世達在明爭暗鬥,對華世達通過幹部人事製度改革“打壓”陳春方、付全有的做法強烈不滿,所以見華世達垮台,包雲河是會拍手稱快的。隻是,包雲河雖然感到興奮,但好像還不至於如此喜形於色吧。他覺得,包雲河的喜氣,隻怕另有原因。他想起張子亮曾說過,包雲河突然被唐生虎約去見了麵,兩人還談了半個多小時。他判斷,包雲河此時的神態和表情,很可能與唐生虎的約談有關係。莫非唐生虎給了包雲河什麼許諾?唐生虎會給包雲河什麼許諾呢?讓包雲河接手華世達再做局長?這顯然是不現實的。包雲河已經做過一任局長,現在年齡也偏大了,梅開二度的可能性幾乎為零。不過話又說回來,唐生虎為包雲河破個例,也並非完全沒有可能。而更大的可能,則是唐生虎許諾將包雲河提拔到別的領導崗位上。畢竟,唐生虎手中攥著的帽子一大把,不愁吸引不了包雲河。現在的問題是,如果唐生虎對包雲河封官許願,他為何要作出這種許諾?隻有一種情況,那就是唐生虎根據當前複雜鬥爭形勢的需要,想拉攏、收買包雲河,以更有效地對付華世達。

為了感謝唐生虎的再造之恩,多年遭受冷遇,已形同怨婦的包雲河,會拿什麼來回報恩人呢?

田曉堂回到三樓辦公室,感到心裏空落落的。他知道,從今天起,華世達的身影再也不會出現在這幢辦公樓裏了。華世達這個局長,因受排擠而來,又因受迫害而去。如今,華世達隻能束手等候唐生虎的發落了。唐生虎會怎麼發落他呢?無非是讓他幹個無職無權的閑差吧。唐生虎抓不住華世達的什麼把柄,應該是不敢處罰太重的。再說,還有甘泉水為華世達說話呢。華世達稱他已心灰意冷,想脫離官場,可他離開了官場又能去哪裏?這種過於簡單化的想法,根本就不切合實際,隻不過是華世達一廂情願罷了。

下午4點多鍾,田曉堂打了華世達的電話,約華世達晚上一起吃飯。華世達說:“我到戊兆了,在弟弟家裏。我想在這邊待上幾天。等你下次從省委黨校放假回來,我們再聚吧。”

田曉堂說:“那行。您在那邊散散心也好。”

華世達笑了起來:“你別擔心,我現在是無官一身輕,能吃能睡,心態好得很。”

田曉堂卻從華世達的笑聲和話音裏,聽出了無限淒涼。

收起手機,田曉堂還在發愣,門突然被輕輕叩響了。田曉堂叫了聲“請進”,工會主席王賢榮推門邁了進來。

田曉堂看著王賢榮坐下,也不說話,等著王賢榮先開口。王賢榮原本是他的老部下,頗受他賞識,後來田曉堂發現王賢榮偷偷報複起包雲河來竟然心狠手辣,感覺這個人實在可怕,漸漸就疏遠了他。兩人雖然沒有直接矛盾,但往來已不多,王賢榮甚至很少跨進他的辦公室。現在突然跑過來,想必是有什麼特別的事情。

王賢榮一臉神秘,低聲說:“有個情況,想跟您說一下。”

田曉堂不動聲色道:“你說吧。”

王賢榮這時突然變得吞吞吐吐起來:“我也不知道這事跟您講合不合適……我本想告訴華局長的,可他去了戊兆。在電話中跟他講吧,到底又不方便。”

田曉堂默默地看著王賢榮,等著王賢榮往下說,他知道王賢榮會往下說的。

王賢榮頓了頓,見田曉堂不做聲,隻得繼續說道:“我發現,包書記在整華局長的黑材料。”

田曉堂一下子坐直了身子,驚問道:“是嗎?”讓他驚詫的,不僅是包雲河整華世達的黑材料這件事本身,而且還有王賢榮為何要把這個秘密透露給他。

王賢榮接著說:“黑材料是包書記親筆寫的,包書記不會用電腦打字,隻好讓局裏的打字員小麗替他敲到電腦上。小麗是包書記的一個遠房親戚,很聽他的話。為了保密起見,包書記讓小麗在他辦公室的電腦上悄悄將材料打下來。偏偏我那天要找小麗打份文件,半天不見她的人影,後來卻看見她從包書記的辦公室躡手躡腳地溜了出來。我問她在包書記那兒幹什麼,她一句話也不肯說,被我逼急了,才說幫包書記打了一個東西,至於打的是什麼東西,她始終三緘其口……後來,我總算弄清楚了,那是一份黑材料,裏麵羅列了華世達的六大罪狀……”

田曉堂擺擺手,示意王賢榮不必細說了。他不難想象,那所謂的六大罪狀都是些什麼內容。他一直在猜測包雲河會拿什麼回報唐生虎的許諾和恩德,現在他終於明白了。他沒想到包雲河也會幹這種損人利己的下作事。他又有些想不透,既然小麗沒有泄密,王賢榮又是怎麼知道這個秘密的呢?便好奇地問:“你怎麼知道那是一份黑材料?”

王賢榮卻顧左右而言他:“華局長是個什麼樣的人,您比我更清楚。他被迫辭掉局長,還要接受市裏的調查,真是比竇娥還冤呀。可姓包的嫌不解氣,還要踩上一隻腳,這就太過份了……我實在是氣不過,才……”

田曉堂已經猜出來了,王賢榮一定是采取什麼卑鄙的手段,才獲得了包雲河的秘密,隻因不好意思講出來,才說上這些話,為自己辯護,給自己的行為貼上正義的標簽。田曉堂便說:“我理解你,你就直說了吧。”

王賢榮這才說:“我感覺小麗替包書記打的東西肯定非同尋常,心裏實在放不下,就趁晚上辦公樓裏空無一人的時候,偷偷溜進包書記的辦公室,打開他的電腦查看,卻沒發現什麼特別的材料,我想肯定是被刪掉了。不過這難不住我,我使用一個專用軟件,就將包書記電腦硬盤上被刪除的東西全部恢複了,這樣才找到小麗打的那個東西,發現是份黑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