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歲的左翼文壇領導者潘漢年 再回上海的潘漢年告別了“新流氓主義”(1 / 2)

南昌起義前夕,21歲的潘漢年奉命率領從張發奎的第二方麵軍政治部撤出的中共黨員,回上海向中共中央報到。

潘漢年接上組織關係後,被編入中共法南區委下屬的一個街道支部過組織生活;接著,他拜訪了郭沫若的日本夫人安娜女士,當麵轉交了郭沫若托他帶去的安家費,並對她進行了安慰。

潘漢年再次回到了他做“十字街頭文壇闖將”的發祥地―上海閘北寶山路―上海閘北寶山路三德裏A11號小樓。

三德裏A11號小樓是創造社出版部的所在地,也是自稱為“創造社的小夥計們”初試鋒芒的地方。其中有周全平、柯仲平、葉靈鳳、周毓英、邱韻鐸和播漢年等人。那時他們幹的是跑印刷所、看校樣、捆書、打郵包、跑郵政局等工作,同時又都是握筆從事譯著活動的文學青年。這些人中實際上的中心人物是潘漢年。雖然他也寫小說,但是卻以寫尖銳潑辣的政論和小品文為主。

很快,潘漢年就不滿足於“小夥計”的角色。他和其他“小夥計”們還對創造社中的個別“大”作家一一如張資平的作品不滿,公開發牢騷:“他媽的!這東西也值得老子給他打郵包。”於是乎,潘漢年挑頭出版由他主編的第一份刊物:(A11),刊物取名《All》是相當新鮮的。在我國期刊史上恐怕也難再找到類似的刊名。潘漢年在創刊號上寫了一篇叫《All》的文章。說明刊物名稱的由來和辦刊宗旨:

朋友們。我們這個命名,毫無深長的意味在內,因為我們這幾個夥計―創造社出版部的小夥計―都是住在亡國的上海寶山路三德裏A11號,四圍的亡國氣,妖氣,奴氣,鳥氣,包蔽得沉悶異常,時常想伸出頭來聯合著“狂叫”、“狂喊”、“胡言”、“亂語”,加大我們的聲音,打破那亡國氣,妖氣,奴氣,鳥氣,掃除那四周圍的碳酸氣。我們出版部的老板肯把每周的廣告和啟事的刊物留一片空白讓我們“狂叫”、“狂喊”、“胡言”、“亂語”,這個刊物不能無名。因題之日《A11》。

據刊物《All》另一位編委葉靈鳳的回憶,(All》這本刊物上最受讀者歡迎的,就是那些短小精悍的“語絲”式的雜文以及潑辣鋒利的社會短評。這些雜文和短評,大部分出自潘漢年之手。結果《All》僅出版五期,就被當局以“反動”、“過激”為名給查禁了。

潘漢年又和葉靈鳳共同努力―僅僅兩個星期的時間,將八開四麵《All》小版式,改為四十六開小型文藝刊物出版,取名《幻洲》。

《幻洲》前半部叫《象牙之塔》,由葉靈風主編,後半部叫《十字街頭》,由潘漢年主編。

在《幻洲》的創刊號上,潘漢年以“亞靈”的筆名寫了一篇《新流氓主義》,把他的寫文章的風格和追求統稱之為“新流氓主義”。他對“新流氓主義”解釋是:“現在凡是感到被束縛,被壓迫,被愚弄,被欺侮……的青年,假如要反抗一切,非信仰新流氓不行。新流氓主義沒有口號,沒有信條,最主要的就是自己認為不滿意的就奮力反杭。”他把“五四”時期的闖將們都看做是‘新流氓主義”,後來《語絲》社的幾位主將也是“新流氓主義”,隻是其中有的人當了博士就沒有資格成為“新流氓主義”了。

這時的葉靈鳳自稱是唯美派,潘漢年卻自稱為“新流氓主義”。同仁和文友因潘漢年有時寫得走火(如說上海的女人全是妓女型的),給他起了一個綽號,叫“下部編輯”。對於潘漢年主編的《幻洲》下部《十字街頭》的曆史功過,薑德明先生做了如下的評論:

統觀這一時期《十字街頭》的文章,一直鮮明地反對軍閥、帝國主義以及他們的走狗,反對一切反共的言論,方向是正確的。但是,正因為思想上有不滿意誰就罵誰的想法,打擊的對象就不那麼準確了。比如潘漢年的那些尖銳潑辣的小品文,既打擊胡適、吳雅暉,以及國家主義派,也把朱湘、徐誌摩、劉半農等作為攻擊對象,甚至出現過對魯迅、陳望道、劉大白、張伯答、夏丐莽等人表示不滿的文字。潘漢年還說:“我說中國之亂,非軍閥而為一般自命正人,君子,紳士,學者!”這就未免偏激了。另外關於“上海女人野雞化”問題的爭論,“靈與肉”專號,性道德等問題的討論,也都有片麵性……這些都反映了編者頭腦裏存在著一定的盲目性。